,反覆不定。
蕭軒宸見他不動,又笑道:“那你進入跟你們掌櫃的說,祁陽小白想喝一壺娘子新釀的好酒。”
小夥計還是似懂非懂眨巴著眼睛,裡屋走出一名年輕人,相貌清正,穿著雲青色斜襟寬袖長袍,小夥計看到這名年輕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迎了上去,道:“掌櫃的,這個人說--”
年輕人擺了擺手,他緩緩露出遮在袖袍後面的一壺酒。
“三姑娘說了,這壺酒是專門為你準備的,這是她七天之前親手釀製的,名叫‘忘情酒’,是取自忘川之水釀成的。希望公子喝了這壺酒,雖得新人,勿忘舊恩。”
蕭軒宸把玩著酒壺,解開瓶蓋嗅了嗅,酒品毫無味道,與白水無異,他聽年輕人說道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大笑起來,聲音殊無笑意。
“怕是你學的錯了,送我忘情酒,是要我把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最好忘得乾乾淨淨,你卻說‘ 雖得新人,勿忘舊恩’,豈不是大大的謬誤。”
年輕人嘆了口氣,道:“不錯,三姑娘說的是‘千古英雄功名在,不留人間一點情’,那句話不過是我莊志奇杜撰出來的,請公子自己慢慢品味這壺酒,到底是最有情的酒呢?還是最無情的酒?”
莊志奇拂袖離去,大堂裡只剩下蕭軒宸一個人坐在夕陽的餘暉中,靜靜品酒。
莊府,玲瓏居。
“小姐,您看看這些禮單吧,宮裡的許多娘娘貴人也送來賀禮,要不奴婢念給您聽聽吧。”
莊魅顏輕輕抬手示意春菊不必費心。
她淡然開口道:“不必了,這些小事你與柳兒看著處理就好。”
“大管家派人傳話來,說不知小姐要準備什麼樣的嫁妝,還請小姐示下。說只要小姐現在說的出來的東西,咱們都立刻辦的出來。”
“我要一顆人心做嫁妝,他辦的出來麼?”
這句話噎得春菊直冒冷汗。
莊魅顏微微一笑,又低頭道:“就算咱們現在買賣做的大,也不必如此張狂,貧不與富爭,富不與官鬥,這世界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是,春菊記下了,以後會說給秀才他們聽的。”
春菊來到門口對那些抬著各色禮品的小廝揮了揮手,於是成堆的禮品原模原樣抬了回去。
“春菊,你陪我到院子裡走走吧。”
“是。”
春菊陪著莊魅顏來到園子裡,此時夕陽漸漸斜下,餘暉籠罩著園中的花草樹木,光線柔和。莊魅顏和春菊兩人在園中小徑上緩步而行,如今府裡的人都在忙著明日大喜之事,外頭忙得是不亦樂乎,園子裡也被裝點了一番,掛上喜慶的紅綢布,廊下掛著紅燈籠,更添喜意。她們繞過一座假山時,聽到角落裡有些瑣碎的聲音,似乎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念叨著什麼,此時夕陽越來越低,那裡恰好是光線照不到的陰暗處,這個奇怪的聲音叫人乍一聽之下不禁毛骨悚然,竟像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春菊聽說南國有一種秘術,能咒人生死,頓時暗暗警惕,悄悄走了過去。
只見在假山後面與牆壁的死角里,蜷縮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女子,神情恍惚,她一手拿了根針,一手拿著一個布做的小人,嘴裡唸叨著。
“我扎你的心,讓你心痛欲裂;我扎你的頭,讓你生不如死;我扎你的嘴,讓你有苦不能說;我扎……”
春菊看得分明,那女子正是莊府的大小姐莊美玉,想不到此人被婆家趕出門不過幾天的功夫,竟然徹底瘋了。春菊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詛咒著,心裡有些不舒服,上前奪下她手裡小人。
莊美玉哪裡肯依,上來要搶,嘴裡哭道:“你還我,壞女人!你還我布娃娃。”
春菊翻手推了她一把,莊美玉步伐不穩,跌坐在地上,立刻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你欺負我,你這個壞女人,我回去告訴我娘!娘!娘!”
莊魅顏看到莊美玉變成如今的樣子,心裡並不覺得多麼痛快,反而有些不舒服。也可能是因為她的母親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是瘋瘋癲癲,所以讓她對瘋癲之人容易產生憐憫之情。她嘆了口氣,示意春菊把小布人還給莊美玉。
春菊皺眉道:“她明明是在詛咒小姐,這些巫術咱們不能不防。”
莊魅顏笑道:“這樣的假東西你也相信會害人,世上只有人心會害人,除此之外並無其他。還給她吧,如今她也只能做做這個了,不足為慮。”
春菊十二分不情願,還是把小布人扔在地上,莊美玉立刻向寶貝似地抱在懷裡,忽然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