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離開,可惜他才退了一步,就被衛溪一把抓住了胳膊,力道不輕不重,卻是怎麼也掙脫不了。布衣男子一怔,皺眉看向衛溪,只見他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只是手中使了暗勁,讓他不得不隨著他們一起上樓。
衛溪推著布衣男子進了商君的房間,商君和修之正在喝茶,男子一進來,一邊呲牙裂嘴的揉著衛溪捏痛的手,一邊又是驚又是怕的叫道:“你們想幹什麼,為什麼抓我!”
商君悠閒的喝著茶,漫不經心的笑道:“邊城內想抓你的恐怕不是我吧,你要自投羅網我也不好攔著?只是我剛剛救了你,你現在出去是想要連累我?”清明的眼直視那張能讓人驚聲尖叫的殘顏,布衣男子隨即覺得在他面前做戲,可笑而滑稽。收起驚恐的表情,立直腰背,男子朗聲笑道:“多謝公子剛才出手相助,只是若我留在這裡,才是真正的連累二位。”
此時的布衣男子,哪裡還有剛才的維諾驚恐,即使臉依舊猙獰,卻是器宇軒昂,他一定就是那些人要找的人。
商君也深知,他所言不假,讓他留下,不僅會為他們引來殺身之禍,也會耽誤尋找舒清,如今任何事情都不能和清的安全想比。權衡一番,即使對他再三好奇,商君也不再挽留,提醒道:“若公子執意要走,也未為不可,好歹也該換件衣服,順便換個人皮面具,不再是‘我家馬伕’”。他的易容術並不高明,起碼和秦修之比起來,拙劣了許多,只不過他把面容毀得猙獰讓人不敢正視而已。
布衣男子自嘲的摸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臉,他自以為是的技法在別人眼中,不過是拙劣之法而已吧。他沒有因此氣惱,反而越發欣賞眼前兩個各具風采的男子,拱手於胸,布衣男子朗然笑道:“在下予函,今日有緣結識二位,確是一件幸事,希望後會有期,告辭了。”
說完,男子大步而去。一會兒之後,客棧裡走出一個五六十歲的瘦弱老翁,那個兒時被火燒傷臉孔的馬伕在沒有出現過。
秦修之一直不曾打斷商君的話,因為他相信,商君做什麼,必有他的原因,待男子離開之後,秦修之才不解的問道:“商君,你為何要救他?”
“我摸了黑衣男子的腰牌,他們是朝廷的人,而這個叫予函的男人,你不覺得他雖然極力隱藏,卻難以掩蓋那一身的貴氣?我覺得,他若不死,一定會有一段有趣的故事發生。”商君自己知道,這或許只是一部分原因,一開始想救他,不過是因為他也曾如那男子一般,有過一段辛酸的歷程,他永遠不會忘記,那種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被人追殺的日子,只是他比較幸運,遇見了改變他一生的女子,但是現在,清,你到底在哪裡?!
“那你為何還要讓他走?”秦修之也感覺到了予函不凡的氣息,但是他那那樣出去,依舊難逃追殺。
商君搖搖頭,深沉的回道:“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是找清,至於他,如果沒有能力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追擊,那他、也就不值得我期待了。”這世上的事,即使再多人幫你,最後都要靠自己。
撐著額,商君眉頭緊鎖,不言不語的盯著外邊已經漆黑一片的雪夜,承受著寒風拂面,一直沒有舒清的訊息,他的心始終不得安寧。
他不知道自己面白如紙嗎?秦修之無奈起身,將雕花木窗關上,阻隔了一室的寒冷,輕嘆道:“奔波了兩天,你也累了,先休息一會,待會晚飯送來了你在起來吃一些。”
“襲幕,齊凌可有訊息?”舒清被劫已經四天了,他如何能不急!
“他們正趕過來,估計午夜才會到。”
希望這次會有訊息吧,確實有些累了,商君對著修淡笑道:“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這幾天,都是他在悉心照顧,他應該感激他的。
修之仍是站在他面前,沒有離開,商君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笑道:“我的傷沒那麼重,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秦修之有些尷尬的回道:“這家客棧只剩下三個房間了。”
言下之意就是——商君看著房間內唯一的一張床,驚訝的臉色一會靑一會紅。
秦修之哭笑不得,商君這是什麼臉色,和他一起住,沒這麼恐怖吧?!走道床正對面的軟榻上坐下,秦修之笑道:“你有傷在身,應該睡得舒服些,放心休息吧,今晚我睡躺椅上。”
感覺到自己的表情太過外露,商君輕咳一聲,掩下尷尬,看向那張不大的躺椅,皺眉說道:“這~~”才說了一個字,他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下去。修之那樣高大頎長的身材,在小躺椅上,如何能睡的好,但是他總不能讓修之與他睡一張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