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殿下調來安陵兵馬,正好先打我們!”施玉石認真的道:“我知道父親是想看安陵公主是不是能調兵,可是您忘了,要是不能調兵,七殿下敢這麼大模大樣!”曹國公醍醐灌頂,如遭當頭棒喝:“你說你說,”
施玉石咧開嘴:“父親大人容稟,以我來看,咱們不發兵不好,發兵相助殿下也不好,只怕他狡兔到手,先不利我們!不如去信許王殿下,對他言道,殿下圍田打援誠然妙計,我軍為配合計,輕騎先走凡元兩百里外的運糧大道,那裡有三個重鎮,平時暫存糧無數,一批一批運往凡元。現今凡元被圍而宗丘國內還不知道,想必存糧源源而來不少,咱們奪了糧草,又助了殿下,不是一舉兩得。”,
曹國公詫異地含笑:“不想你這小子,倒有幾分見解。”
施玉石再道:“兒子還有幾句話對父親大人說,咱們如此一辦,在皇嗣上算是中立。七殿下挑不出來咱們不出兵的不好,六殿下和十一殿下處也可以說咱們沒有出兵相助。這一條是妥當了,只是兒子心中不安。”
“你說出來聽聽?”曹國公目光如炬盯著他。
施玉石略有愁容:“殿下娶的公主為正妻,現在看來殿下敢擅殺江青水,一定是哄得公主服服帖帖。將來公主回到都中,計較妹妹的事,妹妹還有命在?您一生忠於雲齊,國君老而糊塗,聽信美人的話疏遠嫡子就是一個例子。幸好均王昭王不是吃素的,還能扳回。若是國君聽公主的話降罪於咱們家,只怕大廈將傾矣!”
曹國公大驚失色站起來:“你……這話是你平日所想?”他對自己的兒子太過了解,雖然有幾分能耐,不至於通達至此。
“父親大人,”施玉石跪下來,雙手拱於頭上:“自殿下娶妻後我日夜不安,這些話凝結於心不能安睡。今天一吐為快,請父親大人不要責怪。”
他沒有豪邁一呼,也沒有登高振臂。可曹國公分明感到熱血豪邁,無處不沸騰。他動容地離座扶起自己的小兒子,仔細打量他的面容。鼻子眼睛都像自己,面龐兒像他母親。這是最小的兒子,平常為照顧自己和方便教導與他,一直帶在身邊。不想他今天有這番話出來,曹國公感嘆道:“雛鳳清於老鳳聲,玉石,你大進益了。”
“父親,我們保住軍力,三五年後不管哪位殿下登基,他們必爭取施家。現在和殿下鬥氣,並無半點好處。”施玉石溼了眼眶:“再為妹妹想想,她已經失寵,若是我們出一點事,她在宮中可怎麼辦?”
曹國公當即決定:“好,我們就這樣辦!”匆匆修書給許王,言明自己路遠救援不及,不如奔襲糧道,助殿下一臂之力的好。信最後寫道:“可請公主調安陵兵馬,凡元必破!”
許王接到信罵了一句:“老匹夫。”轉手把信原樣呈給袁為復,又寫一封通道:“我困凡元,爾等可隨意為之。取糧道也好,取重鎮也好,細米呈給我就行。”紀沉魚在身後站著,困惑地問:“你要細米作什麼?軍中的米飯不是很香?”
許王剛一回頭,鼻子尖上點著一根細白的手指,指甲作淡紅色,若貝殼很是小巧,紀沉魚點著笑:“你驕奢淫逸可怎麼帶兵,一樣的飯難道你不能吃?”
“是給我的公主的,”許王含笑。
紀沉魚噘嘴:“假殷勤!”
“什麼是真殷勤?”許王微微笑。
紀沉魚輕挑眉頭:“讓我幫你呀,我問過韋明德,說安陵的軍隊離得不過幾百里,我輕騎過去如何,”她眉飛色舞,想像著是另一個舞臺:“我戎裝前去,調得精兵過來助你一臂之力,然後你對我感恩戴德,從此俯首帖耳,對了,把你說我壞話的將軍們全打一頓屁股,作一個完整的落幕。”
她紅撲撲的面頰如杏花枝頭,輕俏的顏色惹人心動。許王很想伸手抱到膝上來調笑,又碰過釘子怕弄跑了她,就是這樣的說笑也沒了,當下只忍著,笑著揭破紀沉魚的心思:“你輕騎過去,路上逃之夭夭,丟下我空落落一個人,那個瘋子倒喜歡了。”故意沉下臉:“你找打?”
紀沉魚抬手給他一下,許王沒有躲,捱了一下嗅一嗅,涎著臉道:“好香。”
被逗笑的紀沉魚拎拎他耳朵:“老實些,我和你說正經話。你攻城有幾天了?”
“五天了,我的公主,這不,曹國公說我其實是打援,是說我圍而不發。”許王抖抖手中的信。紀沉魚納悶地道:“那為什麼你不攻城?”
許王神色轉為凝重:“我沒有想到宗行風會在。出兵前,讓人故佈疑陣在別處,沒想到被他看穿。”他喃喃道:“怎麼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