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人。
他應該回去宗廟見公主一面,離得遠見她一個眼神也好。小喬轉身出門,就見到車也砸了,牛也沒了。
小二正在和人吵,見他出來上前拎住衣衫罵道:“你跑了,這車砸在我們門口擋生意擋財氣,你快收拾了來!”
小喬倒是可以打出去,不過他現在也躲著均王。以前是公主強迫,現在是想到他以後的國君大計,小喬不敢聲張,只能忍氣吞聲收拾好。
這一耽誤,趕到宗廟公主已經回府,天色,近了黃昏。
紀沉魚這個時候,正舒舒服服的洗熱水澡。
她在牛車上就想得周到,一下車避入客棧人流中。她沒有直奔後門,而是拉住一個人問:“廚房在哪裡?”
到了廚房後,地上有燒過的木炭灰握了一把,旁邊就是柴房,衝進去在裡面把衣服翻穿,面上抹了幾道灰,頭髮重扎,在這裡還躲避了一會兒。直到有人來搬柴,嚇了一跳,太黑了。罵道:“你在這裡偷什麼?”
“我家裡送柴的,我來看看這店裡要不要柴,見你們都忙,就先來看看柴,”紀沉魚陪笑塞過一吊錢去:“這裡全是柴能偷什麼,明天我當家的來送,請多照應。”又呆頭呆腦:“剛才外面有人吵架,不知道吵完了什麼?”
那個收了一吊錢,道:“晦氣,讓人把車砸門口了,正看著他在收拾。”紀沉魚裝模作樣幫他還抱了一抱柴,約好明天來家住哪裡人叫什麼,出後門,還往前面看了一看,見那個倒黴孩子小喬正在掃地,紀沉魚掩口一笑,去找金鋪。
一件上好的滴珠耳環,原價五百兩,賣了三十兩。紀沉魚不求價高,只要快成。得了錢去成衣鋪子,險些被人趕出來,後來掏出十兩銀子一放,才買成衣服。她買的全是男人衣服,抱回去找了一個客棧換上衣服,從後門又溜了。
這一回她直奔銀莊,報了一個名字,取出來五千兩。重換成衣鋪子,這一回衣衫不錯,有人熱情招待,重新再定了大客棧,紀沉魚放心的,舒服的,洗澡去了。
小喬沒有見到公主,垂頭喪氣往回走時,紀沉魚才從熱水裡出來,開始她的自由第一夜。而這個時候,安陵公主正讓人帶著自己,前往許王殿下處問安。
她高傲的走著,一隻手扶著恭敬的染雪。染雪歡喜異常:“殿下見到您去,一定很喜歡。”公主笑問:“是嗎?我以前不是也問過,”她眨著眼睛:“一次兩次總問過吧?”她心中忽然很捨不得,只怕小喬已把那假的殺了。她沒想到紀沉魚在短時間內,把她扮得很像。其實難度也不大,只沮喪就行了。
染雪小聲道:“您也知道,只去過那麼幾回?”安陵公主微笑:“今天我不是去了。”染雪笑眯眯:“殿下讓人備下您最愛吃的菜,都讓人來催了幾回。”
那假貨扮得不錯。安陵公主心中一陣猜疑,難道這個,真的是皇叔指使,而且,很得許王的歡心?
前面就到,幾個小廝垂手出來迎接,安陵公主很滿意。許王守禮著一件佛頭青色新衣,飄然或天人,走出臺階來接,笑道:“今天興致高?”
“是啊,又一天沒見你,我得來看看。”安陵公主說得輕描淡寫,很符合她的身份。許王心中一緊,看出異樣來。紀沉魚會這麼好,主動要和自己用晚飯?得哄著她好商議還得拿好吃的打動她才行,而且還要有好音樂好景色。
他再看一眼,人就僵在那裡。只一愣神就明白過來,任是心在巨大的恐懼著,可是人,自然下來,許王伸出手,安陵公主把手交到他手上,自然和任何一對夫妻一樣。可是這就不一樣了。
不要說許王早就明白,就是染雪都覺得不對。她往公主面上一看,正遇到她高傲的,奪目的,光華照過一切人的光芒萬丈。染雪眼裡漸發黑,眼中現出和許王心中一樣的恐懼來。許王對她使一個眼色,又對小廝們看一眼,笑著把公主扶進房中。
院子裡,染雪往後退,退到樹後去,膝蓋一軟,人摔坐在地上。添壽趕過來安慰她:“別怕,”他的腔調也不穩定。紀沉魚當側妃的時候,對於手放到殿下手上不是不行,而是她更喜歡的,就是並肩而行。
一個細小的動作,就暴露出來。
“公主還在宗廟裡?”染雪拔腿就要過去。添壽拉住她,沉聲道:“你不要急!”往房中看一眼,低聲道:“聽殿下的!”
房門緊閉,許王一甩手,把公主按在自己膝下,他手中加力一字一句地問:“是你!”安陵公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發現,難道那假貨天天和他分居不成?事實上,原本的那一對人,是天天在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