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側妃宛如花園中散步,累了就站在這裡。她語氣柔和,只有一分異樣,是循循善誘的責備。
再加上嗓音動聽,所有人都聽進去。
“殿下為你,尋訪許久,你不解殿下心意也罷,也不應該做出這種事。”紀沉魚在教訓平事:“殿下說,你一家滿門,俱是好漢子。好漢子也可從草莽中出,但是你,叫誤入歧途,難見祖宗!”
平事絲線吸氣,彷彿被扎中什麼:“你罵得好!”
人群后面,堆起一堆柴火,下面,灑著一小堆火藥,旁邊有一個引子,正在燃燒著。
“殿下憐惜你,你當殿下怕你!你我手中這是什麼,只有你會用火藥!”紀沉魚小心翼翼託著黑色圓丸,面色凝重:“這是殿下的密器,霹靂火彈,比你的火藥更小,卻威力過於十倍。”
她顰起眉,場中人都在她,隨著心中一動,不由自主以屏住呼吸,為這小小的東西作個猜測,真的有那麼大威力。
她的手指輕而又輕,像是生怕捏實了就會有危險。手指翹成蘭花指,美麗異常掂起來一個,對平事不屑:“你不信,我試一個給你,不過你站遠些,”
她是那麼的認真,又帶著凝神,平事不敢以身來試,押著許王站後一步,他的人也跟著後退一步,眼睛都盯著這“霹靂火彈!”
“你們仔細!”紀沉魚眼角見到眾人注意力都在自己手上,更為大聲地道:“只要一粒,可以破千軍,再加一粒,可以毀萬馬!你們著……”
平事難免懷疑她有鬼,警惕地對許王又了一眼,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驚得所有人身子一跳,心頭一顫,耳朵不好使的,產生暫時性耳鳴,嗡嗡作響。
柴火堆上,火光直衝雲霄,裡面夾著石塊,不少塊換下來的馬蹄鐵,沖天而起,忽然撞擊,發出難聽的噪音!
真是太刺耳了!
劍尖一輕,許王脫劍而出,步子流水般滑出,拎起紀沉魚,同時沒有忘記順手給她屁股上來了一巴掌,罵道:“膽子包天!”
身後有劍光飛旋而追至,許王輕輕巧巧半空中一個轉身,和紀沉魚落入了人後方。添壽手一揮,黑壓壓一批箭手衝上來。
“放箭!”第一聲喊過,第一批箭射了過去。
人都擠在一處,雖然功夫都高強,也有人中箭。
許王朗聲道:“平家的兒郎,留活口!你雖然對本王不義,在你先祖父份上,留你一條性命!”
平事咬牙切齒:“不要你留!”見弓箭不再發射,一群人帶著刀光劍影衝上來,在人隙中尋找著那鬼言鬼語的紀側妃,只見到一個側影!
和那側影對面的,是許王沉著的臉。
現在是許王殿下訓人,被訓的人,自然是小魚兒。
殿下很不爽,黑著臉,脖子上還留著血,語氣不善:“霹靂火彈?嗯?這是你亂來的地方!”紀沉魚更不爽,據理力爭:“總是我救了你!”不管你後面多少手段,這是事實。
“我謝謝你!”許王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紀沉魚額頭上“啪”一下子,起了一個紅印子,罵道:“以後記住,這不是你出來的地方。”
許王著她,袖子也沒了,是撕出來的,不知道幹什麼用了。頭髮毛得亂蓬蓬,偏生更加美麗。
“來人,送側妃回房!”許王沉著臉,才說過,見一物燦爛閃光地掉落過來,是一把鑲著寶石的小劍。
小劍半空中摔落,半出劍身,銀光攝魂似的奪目光芒,現出在劍身上。
紀沉魚飛快伏下身,一把抓在懷裡。許王走上一步:“放下,這不是你玩的東西!”紀沉魚大聲爭執道:“這是我撿的!”
把小劍往懷裡一縮,轉身就走。
許王在後面罵:“只許你放一會兒,等會兒我就來取走!”見那身影單薄,手一抬,把自己披風扔過去,正披中紀沉魚身上。
兩個護衛緊跟上去,著她進了房門,守在門外。染雪和離花都不在房裡,是尋紀沉魚,現在還在外面沒回。
這大大方便了紀沉魚,聽著外面亂蓬蓬,知道自己只有不多的時間。飛快取來脂粉,這是早備好的,在臉上塗塗抹抹,沒有多久,就有些像許王。
許王也是秀眉俊目,兩個人就是面龐都差不多,很容易裝扮。
路條,也備的有一塊,不過那印章,不能仔細,是用筆一畫一畫描上去的,這是紀沉魚過路條後,自己記下來,偷偷弄的一張。
披風穿好,開啟窗戶爬了出去。沒走幾步,見到一幕駭人。前面打得什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