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愧對列祖列宗。自今日起,朕歇朝養病,所有國事政務,交由太子和太傅楊沐共同協理,各親王大臣從旁鋪之。”
“遵旨!”不管心中是什麼想法,大臣們還是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
退朝後,宇文琦去了一趟聞太師的府中,將今日的事一一說了出來,問道:“師傅,您說,父皇在朝上的這個公告,是什麼意思?”立太子很正常,可是直接歇朝,那就有點大發了,他實在想不明白,就朝太師聞奔來了。
聞太師微微一笑,撫須反問道:“阿琦,你覺得皇上是什麼意思呢?”
“唔……”宇文琦想了一下,說道,“父皇身體不好,交權了。這樣一來,哥哥地位穩固,是好事吧。”
聞太師說道:“自古以來,君王病威,無不列為國家機密,千方百計瞞著還來不及,哪個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在朝堂上公佈的?”
宇文琦反應也快,立即就說道:“難道這裡面有陰謀?”莫非是父皇想借此事來算計什麼?
聞太師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陰謀,是陽謀。皇上正等著,看看有哪頭蠢豬,自已撞上去呢!”
“哦……”
冊封太子的典禮過後,宇文瑞立即就要接手政務,因為之前有宇文熙細心打下的根基,所以宇文瑞處理起政務來雖不能說是嫻熟老練,可也是有模有樣,一干大臣們看了,都暗自點頭。
正值多事之際,新年同樣是草草而過,倒是二月份的太子大婚,京城同慶,喜氣洋洋,大大的熱鬧了一把。
大半年以來,宇文熙的病情每況愈下,精神也越來越差,雖然宮中不缺好藥,可年紀畢竟擺在那兒。靠在榻上,他對宇文瑞說:“你批示的摺子朕都看過了,不錯,開始有自已的主見了。這些不急,可是慢慢來。至於那些上蹦下跳的人,先不急,養著他們,等熟了,再一刀宰下去。”
“是,父皇。”
“還有一點,你記住了,不管是骨肉至親,還是兄弟同宗,都得以江山社稷為先,不可以私心私情濫之。”宇文熙輕咳了幾聲,揮手道:“行了,下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宇文瑞無法,只得行禮告退。
皇帝病得越來越重了,不只是皇宮,就是京城也傳開了這樣的話。八月初十,將近中秋,宮中一片悽迷,完全看不到往年團圓佳節的熱鬧氣氛。建章宮更是一片莊穆,太醫都在外面守著,人人面色沉重。
不多久,宇文琦出來了,雙眼微紅,顯是哭過了。他一出來,就見到長姐過來問他,“父皇……”
宇文琦微微搖頭,卻是對沈茉雲說:“阿孃,父皇讓您一個人進去。”
沈茉雲不多話,轉身就進了內室。
其他皇子和后妃見了,不由得面面相覷,眼中盡是不甘心,可木已成舟,這個時候再鬧根本沒意思,只能暫時先忍了。阮修容忍了一下,卻是覺得沉不住:“趙王,為何皇上不宣我等進去?”
寶兒雖仍在傷心中,可是聽到阮修容的話,不由得瞪眼過去,未等宇文琦開口,她搶先冷聲道:“阮修容這話是什麼意思?父皇不宣你進去,原因自然在你身上,你怪罪阿琦是何意?”
“我……”阮修容啞然,一扯袖子,憤憤地別過頭,氣悶極了。鄭王見了,只得安慰地拉了拉母親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話。
寶兒沒空理她,太醫們說父皇熬不過今夜,用藥施針讓父皇清醒過來後,父皇第一個召見的是宇文瑞,第二個則是母親,不知道會不會……越想越亂,還是沒個頭緒。
“皇上。”
宇文熙正緊閉著雙眼靠在榻上,聽到耳邊傳來的輕喚聲,睜開眼,對來人一笑:“來,坐這兒,陪朕說說話。”
沈茉雲依言坐下,心中百味雜陳,只能喚道:“皇上……”
“你進宮快二十五年了,朕還記得,當初見你就是一身水藍色的衣裳,這顏色不起眼,卻很適合你,讓朕印象很深刻。然後你就進了宮,第一回在長樂宮見你,你還挺有趣的……”宇文熙拉著她的手開始叨唸起來。
沈茉雲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神思卻是遠飄。不知過了多久,等她回過神看向宇文熙時,卻見對方早就停了下來,含笑看著她:“在想什麼?叫了幾聲都沒聽到。”
“呃……”
宇文熙卻是看了她一會兒,才問道:“愛卿,這些年,朕待你如何?”
沈茉雲怔了一下,垂下睫毛,輕聲說道:“皇上待我很好。”
的確,不管宇文熙對她是持以什麼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