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來複去地想著,姐姐也曾是快要做母親的人,若是不說出來……”
聽到這裡,嚴婕妤臉色大變,擱在桌子上的右手狠狠一揮,將上面的茶杯果盆全部“哐啷”幾聲掃到了地上,厲聲喝道:“閉嘴。你要是來這兒是說這些廢話的,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我這裡不歡迎你。”
藍婕妤面不改色,手中的團扇搖了搖,冷靜地說道:“那姐姐是決定忍下這口氣了?你就不想想,最後是誰得了利?是誰又往上爬了?”
當初嚴婕妤一入宮即得寵,就算性子高傲了些,但是腦子絕對是不笨的,她很快就回味過來:“你是說,我落水那回,不僅僅是皇后動的手?”一把抓住藍婕妤的手腕,用力之狠,連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見,“是誰?告訴我。快告訴我!”
藍婕妤忍住手腕上的疼痛,到:“姐姐慎言,如今沒有皇后,只有清陽教主或者庶人蕭氏。”停了一下,又道:“至於還有誰……姐姐你且仔細想想,你我皆出事,對誰最有利?”
嚴婕妤愣了一下,慢慢鬆開手:“難道是貴妃?不對,當時柳容華肚子中的孩子尚不知是男是女,貴妃沒必要冒這個險。張德妃嗎?可是皇上對她和二皇子仍是那般冷淡,連宮權都不肯下放……難道是,沈淑妃?”想來,蕭皇后出居昭明宮後,最得利就是柳貴妃和沈淑妃,排除了柳貴妃,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藍婕妤垂下眼眸:“德妃娘娘跟我說,五皇子出生之時,皇上曾言此子‘貴徽’之光,將來定是貴不可言。我聽說,當年清陽教主被迫退居昭明宮,就有長樂宮那一位的功勞。姐姐也曾身為人母,你知道的,身為母親,都會為了兒女不顧一切。如果不是當日我好運,幸許今日就跟姐姐一樣,數著日子在後宮中冷寂度日,了無生趣了。”
嚴婕妤本就冷,現在這幅面無表情的模樣,就更讓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了。
點到為止,藍婕妤見話說得差不多了,變起身告辭:“三公主那兒還需我看著,不得不先回,請姐姐見諒。”
嚴婕妤回過神,點了點頭,道:“妙兒,送客。”竟是坐著動也不動。
在藍婕妤走後沒多久,整個依雪軒被砸得面目全非,事情還鬧到了延慶宮哪裡,今日請安時,柳貴妃還就此事將嚴婕妤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倒敘無畢,現在倒回來——————————
“主子,主子。”
嚴婕妤感到衣袖被人用力扯了幾下,從昨天那場談話抽身而出時就聽到妙兒在低聲說:“有人來了。”
嚴婕妤一怔,轉過身,正好看到定王妃和程氏她們,而對方顯然也看到了她。待宜云她們走過來時,先是雙方宮人們跪下行禮,而程氏和於氏先是站到一邊。
嚴婕妤雙手交疊於身前,對宜云一福,道:“定王妃。”
宜云丹丹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動作。
等嚴婕妤行完禮後,程氏先上前,一樣是雙手交於身前,屈膝道:“沈程氏見過嚴婕妤。”後邊的於氏直接就是跪下,口中說著同樣的話。
嚴婕妤見狀,姿勢不變,只不過這回並沒有福身屈膝,而是略微鞠躬道:“程夫人。”
宜云直接道:“我們還要出宮,就不打擾嚴婕妤了。告辭。”說罷,率先朝前面走了去,程氏和於氏忙又向嚴婕妤施了一禮,跟著走了。
沈淑妃的母親和堂妹麼?果然夠猖狂的,真是榮寵不衰啊,想召家人進宮就召進宮,半點不用愁。想起那次淑妃給她的羞辱,還有在延慶宮那一回,若不是淑妃羞辱她在先,柳貴妃也不會找到機會諷刺她,而她也不會心不在焉地在那場意外中被人波及而動了胎氣,然後落胎,受人嘲諷……
嚴婕妤扯下眼前一朵芍藥,狠狠地一揉捏,紅色殘碎的花瓣就這麼掉落一地,看上去觸目驚心。
“主,主子?”妙兒有些心驚膽顫地喊著。
嚴婕妤一拂袖,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冰冷,嘴裡吐出了兩個字:“回去!”
“是。”妙兒不敢多問,忙扶著嚴婕妤,示意其他宮女太監忙跟上來。
幾天後中秋家宴,沈茉雲自覺身體不錯,帶裝扮妥當後,帶著寶兒和瑞兒赴宴了,其他的宮宴可以不去,中秋這一頓卻是省不了的。只不過去赴宴的路上,遇到了一點意外。
“怎麼回事?”沈茉雲坐在步輦上,看著前方兩撥在僵持的人,微微蹙眉,“宮宴快開始了?你們還在這裡吵鬧不休,難道還要皇上等著你們不成?”
一堆人齊嘩嘩地跪下來,仔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