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開口說話。
一室死寂。
心裡……好疼,像是被什麼狠狠劃破一道血口,鮮血汨汨而流。
催眠咒……
怪不得我總是忘記,每每努力想要想起,兩鬢便如撕裂一般的痛。為什麼他要對我施催眠咒?為什麼要讓我忘記霽雪口中的那個“王爺”?為什麼……
很多個為什麼,我理不清。
轉身,失魂落魄地邁出側殿,王槐一臉焦急不安,見本出來,欲言又止。
“王公公,請不要跟皇上說本宮曾經來過。”
王槐一怔,見我一臉面無表情,臉色煞白,心知事情嚴重,忙不迭地點頭,鄭重應允,“娘娘放心,老奴絕不會跟陛下提一個字!”
“一會皇上若是問起,你就說,本宮覺得累了,自去偏殿歇息,不許任何人打擾。他……會明白的……”
話音剛落,人已走遠。
很累,很倦……
想躲,想逃……
身邊還有誰是能夠信任的?天下之大,又有哪裡,是能夠容自己棲身的?
淚溼雙鬟,無聲洇落。
我蜷縮在御榻的最深處,伸手緊緊環抱住自己。從未有哪一刻,似眼下這般無助茫然。對我來說,似乎早已失去掉太多的東西,如今,我連自己的記憶都保不住……
你們想要什麼,只管伸手來拿,可是記憶,是天下間每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半夢半醒之間,像是聞見一股濃烈的酒氣縈繞在帳中。我睜開眼,一個人影赫然映在帳上。
我駭然一驚,翻身而起,那人卻已掀帳進來。
“清兒!”
漓天澈……
我猛地引身退後,戒備地看他,如一隻驚弓之鳥。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清兒,你告訴我……”他的喘息粗重,伴著濃烈酒氣,猝然逼近。
我惶恐欲躲,背卻已經貼在牆上,退無可退。
“我做那麼多事都只是為了你,清兒,從來……都只是為了你,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你愛的人偏要是他?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明明是我!”
太眼的剎那他已欺身逼近,一手攬住我的腰,一手繞至我腦後,迫使我抬頭看他,只一瞬,他俯身,狠狠吻住我的唇。
像一隻被關了許久的困獸,他的吻霸道而兇狠,無論我怎樣踢打他,他都紋絲不動,濡滑灼燙的射箭長驅直入,義無反顧。直到兩人的唇角都溢位血絲,他亦不管,拼命吮吸齧噬,舌尖捲起濤濤巨浪。
氣息絕望交纏,這一刻,我已分不清愛與恨的界限,抑或無愛,無恨,那我和他之間還剩下些什麼?
哧啦一聲響,單衣被撕裂,露出大片裸露肌膚,我絕望地嗚咽一聲,淚流滿頰。
“清兒,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手了,絕不會……”
耳畔,一聲聲,是他意亂情迷的低喃。
灼燙的吻,印在我的臉頰,脖頸,胸口,一路向下。他在用盡全身的力氣吻著,吻得深入,吻得絕望,吻得纏綿而又苦澀不堪。我早已停止了掙扎,空洞的眼神呆呆望向帳頂。
最寶貴的東西都已被你們剝奪殆盡,我還在乎些什什麼?
窗外夜鳥驚飛,樹影婆娑。
恍惚間,聽見身邊的破空聲響,像是有暗器穿窗而入,下一秒,漓天澈不省人事倒向一旁。
裸露在外的肌膚一片冰冰涼,夜風撩起明黃的軟煙羅紗帳,一道黑影倏然掠近,猛地一把撩起帳簾,語帶殺氣,“他就是這樣對你的?為什麼不反抗?”
猛地箍住我肩膀,緊緊地不放,直掐的我骨頭都痛了。
“反抗?為什麼要反抗?什麼都被他奪去,我已一無所有了。”瞳孔渙散,眼神沒有焦點,笑得那樣無助。
“胡說,你還有我!清兒,你看清楚,是我,我沒有死,我回來了!”
聞言一愕,撲哧笑了,長髮鋪滿他一臂,“無夜……你是無夜……連你也欺負我,連你也那樣對我……你們還要什麼,統統拿去好了……”
意識漸漸模糊,忽然覺得渾身發冷,似結了冰一般,僵硬百分。
環抱雙臂,指尖陷入肌理,痛若無痛。
肩上忽而一暖,被他扯過玄色風氅裹緊了身體,身子一輕,整個人落入他懷中。
“清兒,別怕,我帶你離開!”
我不說話,在他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