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頸,意亂情迷。
直到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將我稍稍鬆開,輕輕齧咬我的唇瓣,放我鬆一口氣。
“你說真的?”仍是不敢相信,著急問他。
他不言語,勾臂抱過我坐入他懷中,下顎輕輕抵在我的頭頂,炙熱的呼吸灑下來,一下一下,不斷拂上我的面頰。
“可這之後,你還是要走,不是麼?”語調些微顫抖,驚善過後依舊失落。
他垂眸望著我,手指撫過我的臉龐,目色深湛迷離,無數鋒芒在他眼底掙扎湧動。
“等我,我保證,這一次,不會太久……”
雍和元始二年二月廿五,今上御駕親征南伐平叛。
前鋒大將突厥廄使臣無夜,率五萬突厥勁軍星夜疾馳南下薊州增援。
今上親率十萬王師五萬突厥大軍,中路為正,東西自路為奇,奇正並用,四路大軍集於嵩山。
宮眷及滿朝文武出城恭送御駕南行,我跟在嵐妃身後送別了漓天澈一行,心內百轉千回。人在眾臣之中,一路目送他昂首挺胸坐在馬上漸行漸遠,不曾回頭,想起他臨別時別具深意的一眼,看似冷漠卻隱抑溫光,千百人裡,獨獨掠過我的面龐,鼻子乍然一酸。
“怎麼?這樣就捨不得了?”
嵐妃的語調閒閒刺耳,聲音不大,卻是當著百官的面,多少有人聽在了耳朵裡,頓時便有好事者的目光掃來,看戲一般。
我望向她,面容淡定仿若閒暇無謂,冷道,“奴婢不敢。”
“這世上還有你不敢的事?”
嵐妃笑得花枝亂顫,我冷冷盯著她的臉,那張與我七分相似的面容此刻掛滿邪惡挑釁的笑容,我不說話,眼前只覺些微恍然,人道相由心生,原來我如今的這張臉也能夠如此醜陋。
真的……很醜……
“你看什麼?昨夜宴席失儀,害本宮丟盡了顏面,這筆帳,本宮要好好跟你算一算。來人,將這賤婢拿下!”
百官一日譁然,誰也料想不到今上剛剛離城嵐妃便已迫不及待想拿她的眼中釘開刀,而我,宮中數番起落沉浮,在大多數人眼中,早以是個失寵失勢的人了,嵐妃聖眷正隆,皇后鳳印唾手可得,今上不在,哪還有人敢挺身而出為我出頭。嵐妃話音剛落,已有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將我鉗住。
“擺架回宮!”嵐妃斜睨我一眼,驕傲地開口,隨即別過投去不再看我。百官列隊尾隨其後,道旁御林軍擺開儀仗,五步一人,哥哥兵器在手,盔甲森然,將偌大一條錦陽街守衛的滴水不漏。百姓們雖翹首以盼,亦只能王建佇列的一小部分便被蠻橫驅散褪盡。
城門匐然緊閉,隔絕一切。
百官肅然無聲,只聞腳步步沙沙沙,抬眼便是一片刀光劍戟森然晃動。我擰眉四顧往常喧囂熱鬧此刻卻靜寂無人的大街,心下陡涼,似乎有種不好的預感。
身旁兩名御林軍侍衛押著我跟在嵐妃罵車之後緩緩前行,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一聲尖利哨音,響徹雲霄,破空之聲刺耳欲聾。
隊伍頓然停滯不前,所有人抬頭惶然望向四周,百官群中喈喈之聲響起,無人知道這哨音究竟代表了什麼。
坐看風起雲湧時
嵐妃猛地掀開車簾一角,蹙眉不悅道,“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來了?”
一名金甲粲然的侍衛統領當即按劍上前回道,“啟稟娘娘,前方似有異動,待屬下探明之後再前行。”
恰在此時,耳畔尖利的哨音戛然而止,嗖的一聲,一隻四稜長箭不知從何處呼嘯而來,正中那名侍衛統領的背心,侍衛統領立時目齜欲裂,口角滲血,哼也不哼便重重栽倒在地。
嵐妃被這驚變駭得尖叫一聲,向後跌入車中。四周頓起騷動,排在前列的百官中有眼尖者慌張逃離鸞車,一下子衝散了隊伍,驚叫聲一時間此起彼伏。
又是嗖嗖兩聲,破空飛來的箭矢帶出尖銳的風響,竟是撲面而來。身旁兩名押解我的御林軍守衛忙舉劍做出攻守之勢,然而不過一瞬,長箭便以深深沒胸而入,兩名守衛應聲而倒,身邊頓時空了下來,我仰面望向箭矢射來的方向,那裡除了緊閉的窗戶翹起的簷角嶙峋的樹冠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影。
手腕驟地一痛,被誰緊緊攥在掌心,我吃了一驚,回頭一看,竟是漓天衡。他與十三本也在百官之列,此刻卻雙雙現身在了我的面前。
身子一晃,耳邊頓時嗡嗡作響,我不敢相信地望向十三,根本無法將眼前兩人聯絡在一起。
“你沒事吧?”漓天衡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