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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梅昱並不說話,卻拼命點頭,目中亦是無比贊同,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霽雪撲哧一笑,颳著鼻子羞她道,“小丫頭,真不知羞……”
我莞爾,無奈瞧著他們拌嘴,眸底略微疑惑,心中暗自揣摩,究竟是誰……
漫天飛雪,天際一色。攜了霽雪的手緩緩步向前廳,轉過曲折迴廊,乍一抬頭,忽覺天光都黯淡下來。
不遠處的正廳簷下卓然立著一個人。白衣耀眼如芒,修長身形臨風負手而立,皎皎天色中,拓出一種清雋從容,俊美無儔的氣度。風拂衣起時,只覺一道奪目光芒凌厲破空,*攝魄,直耀得人不能逼視。
迎著他一瞬不瞬的深邃目光緩緩走近,不能自抑地微屏住呼吸,斂眉羞稔,心旌盪漾。恍惚間,只覺原本刺骨的寒風也變得溫柔纏綿起來。
手上一鬆,繼而一緊,原本挽著霽雪的手不知何時被他牢牢攥在掌心。霽雪面上飛紅,欠身福了一禮,急忙轉身識趣躲開。
“你怎麼來了……”仰頭痴痴看他,這般氣宇軒昂,挺拔傲然,每每總讓我失了神丟了魂。
“雲兒,休得無禮,還不趕緊拜見王爺。”
微微一怔,側目望向他的身後。汝南王,大哥大嫂,甚至二姐慕瑬嫣也在這廳上。一眾人齊齊轉頭看向我們。見漓天頎先前隨意自霽雪臂上牽起我的手,而我更是隨意開口問他為何而來,兩人不拘任何禮節,更無絲毫男女之間的避忌,個個面上俱是驚愕至極。
眾目睽睽之下,頰上霎時騰起紅暈,斂襟正欲行禮,手腕卻被他一把攥緊。訝然抬眸,正見他低頭深深望我,薄唇輕揚,綻開一抹**的笑意,目中精光閃爍,似是不允。
“不必了,本王來此是為了接三小姐進宮,慕公無需多禮……”漓天頎側目衝身後一眾人淡然輕笑,目光到處,所見之人無不屏息靜氣,二姐瑬嫣更是紅透了如玉臉龐,手中絹帕狠狠揪緊,羞澀垂下眸去。
“接我進宮?”抬眸怔怔望他,一時眩惑。
“我親自過來接你,這麼多人看著,你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他低頭衝我寵溺一笑,手上微微使力,一股暖意沿著他的掌心直透入我心底。這般溫言軟語自一向冷寒無情的頎王口中說出,聽在一眾人耳中,又是一陣錯愕愣怔。
“咳……”汝南王掩面輕咳,似是有些看不下去,礙著一雙兒女的面,忙上前打斷我們片刻的溫存,“雲兒,你就下去換身衣服,隨王爺去吧。”
面上一熱,含笑頜首不語,猶豫片刻,還是輕輕衝他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會……”
轉身翩然離去,融入漫天飛雪中時,背心猶帶他深邃迫人的目光,心中一片溫情脈脈。
霜刃披雲貫青虹
玉瀾堂裡皇室重臣雲集。玉壺光轉,鳳簫聲動,流光溢彩,歌舞昇平。一殿鏡花水月,才俊*。
歌舞宮伎駕著如水飄渺的樂聲粉墨登場。霞袖輕舞,蓮步行雲,衣袂飄飛,婀娜生香。彷彿兮如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纖腰搖曳,十指青蔥,如柳身姿一舉手,一投足,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水袖翩躚時舞起滿堂繁花似錦,傾盡一世浮生若夢。
好一場盛世韶華,酒不醉人人自醉。四座屏息,深醉其中。
執杯輕抿,不經意間抬眸,身前投來的數道眸光讓我微微一愣,隨即斂眉,卻在垂眸的瞬間與漓天頎相視。他正與一旁漓天燼低聲說話,眼角餘光似是不經意間瞥來,絕色眸光醉人輕柔。面前一剎那仿若有水波流轉,瀲灩如雲。我忙斂眉低頭,卻再禁不住那細碎的歡喜,漫過眉間心上,唇角輕輕揚起,一笑繁春。
“方才列位臣工一一來賀,為何獨獨不見永平侯秦重?”酒過三巡,宣武帝自殿上正中御案前深沉開了口。
一旁魏皇后親自執壺為他斟酒,聞言手上微頓,隨即淡淡回道,“皇上忘記了麼?前日秦妃急病猝亡,她與永平侯乃為嫡親的姐弟,如今尚在孝期,永平侯自然是不能前來赴宴的了……”
殿下無人應聲,我卻悚然一驚。
明明記得,那日勤政殿前,從玉欄高處飛身直下,凜然赴死的嬌顏女子,身旁宮侍於驚懼之中喚她作“秦妃娘娘”,為何如今到了皇后口裡,便成了急病猝亡?當時我曾親眼見證一切,她卻將結局這般堂而皇之地輕易改寫,何其膽大妄為。
“秦妃……”宣武帝略微怔忪,似是於腦海中思索良久,後宮佳麗三千,哪容得他將人人都記在心中。“可惜了……永平侯這次護駕平逆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