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還要去少林,向方丈稟明圖風大師的死因、與天罡的前因後果。”他頓了頓,“至於滄州,我這甩手掌櫃雖是做不成了,卻也不急在一時。總得看盡了江南煙雨,大漠鷹飛,才能一道回去。”
他望向身側少女,語氣中卻無一絲遺憾可惜之意,薄唇輕抿,意態慵然,言說不盡的溫柔。
數年後。
舒園。
“夫人,小少爺又不見了。”
初夏靠著錦榻,懶懶翻著書卷,頭也不抬:“哪都找過了麼?”
“只有……只有池塘中。”
初夏微微皺眉:“隨我去看看。”
園中一片寂靜,□正好,初夏穿著藕荷色掐腰百褶織錦裙,髮髻低垂,儘管為人母數年,卻容顏依舊。
春風吹皺一池碧水,她忽聽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傳來,忍不住回頭,嗔道:“你是不是又教他稀奇古怪的功夫了?”
君夜安輕袍緩帶,碧玉簪發,站在妻子身後,身長玉立,輕笑道:“雲兒,讓你娘瞧瞧你新學的功夫。”
適才還光潔如鏡的水面上鑽出一個小小的腦袋,頭上甚至還沾著數片浮萍。小男孩擼了擼臉上的水,得意道:“娘,我新學會的龜息功。”
“起來!這樣的天氣,仔細著涼。”初夏伸出手,想要拉起兒子。
只是小男孩卻自有傲氣,伸手在假石上一撐,便躍出了水面,卻淋了母親一身的水珠。
孩子被丫頭領著,自去換衣裳了。
初夏卻望向君夜安,皺眉道:“你儘教他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雲兒武學上的天分,青出於藍——”君夜安小心扶著妻子的腰,言語間卻滿是自豪,“假以時日,必然不下於我。”
初夏側頭,望向索索而動的竹影,卻淡淡道:“我不求他武藝出眾,只希望他這一生平安喜樂。然後……遇到一個傾心相愛的好姑娘。”
“像我一樣麼?”君夜安望向妻子,低聲輕笑。
初夏嫣然一笑,忽然記起適才讀得那書卷,卻是王摩詰《早春行》中說得好:
憶君長入夢,歸晚更生疑。
不及紅簷燕,雙棲綠草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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