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後退,傷口仍不斷地滴落著血,不斷地往下落,隨著我的後退而撒下一串串鮮紅色的印跡。
她的眼淚滑落下來,如同最美麗的珍珠,落在玫瑰之劍上,“叮”的一聲,玫瑰之劍發出了更大的嗡鳴聲,地震山搖,驚起了無數屋頂橫樑的石塊落下,數只巨大飛鳥驚得迎空展翅而起,喉嚨裡發出呱啾的聲音。
我定定地站住,她欣喜若狂,猛地向我撲來,一下子緊緊擁住了我,淚水不斷,“我們走,我們走,青依,我們一起走……”
“不,”我喃喃著,但卻無力鬆開她的懷抱,她身上的光暈越來越大,直至把我們兩人同時包圍,我的腦裡更暈了,呼吸困難,四肢忽地發軟,意識混沌,緊緊抓住了她,唯恐自己會跌倒,她與我緊擁在一起,淚水再次打溼我的肩頭,我也頓覺臉上涼涼的,什麼時候,我的眼淚就這樣子不受控制地流下來,為她的痴守,還是我的堅持,為她的絕望,還是我的擺脫,我終於,還是放開了她。
她的身形猛然一震,站立不住,半跪在了地上,粉色長髮猶如瀑布一樣披落在了軟軟的肩頭,覆蓋了整個前胸,“青依,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正在這時,四周圍響起了重重的馬蹄聲,不用抬頭,我就知道我們已被重兵重重包圍,來不及多作思考,來不及憂心忡忡,我立刻就被一雙肌肉結實有力的臂膀從地上拉起站穩,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我不自覺地全身開始放鬆,他卻冷冷道:“這一切全是你做的?”
我的血液凝固,原來放鬆的肌肉又開始收緊,毛孔全都豎起,根根寒冽冷硬,他冷然地盯著我,“私通由利外敵,盜取玫瑰之劍,將赤鷹皇宮秘道曲線圖傳給由利皇族,將特雷亞斯今晚鬧得徹夜不眠,是你做的嗎?”
我的嘴唇嚅動著,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旁邊有人迅速地將幾個人押了過來,我認出他們,正是雲妮的幾個心腹侍女和侍衛,他們抖抖縮縮,其中一人小聲道:“第一王妃將這個交給了我們。”
一張畫得奇奇怪怪的圖紙呈現在他的掌心。
我頭暈目眩。
雲妮在不遠處,光環籠罩之下,衛兵重重包圍之間,仰天大笑,“是的,那又怎麼樣,就是我們做的,青依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所以為我打聽了玫瑰之劍,並從努多努手裡騙到了秘道圖。”
努多努也夾在人群裡,此時飛撲出來,伏在地上,見事情敗露,冷汗漣漣,“罪臣該死,小女對我日夜哭訴,說想尋得秘密出宮之路,助由利皇后一臂之力,我憐她早年喪母,又在外飄蕩多年,一時心軟,便將這隻有世襲皇族當家主人才知道的秘圖交給了她,罪臣死一千次都不足矣。”
說罷,拔出了一柄長劍,朝向了自己,穿透身體,熱血噴灑而出,瞪圓了眼睛,站立幾秒後,重重倒地,魂斷身身亡。
第三十九章 玫瑰之劍(九)
夜幕下,遍地的血腥,風吹過次,我幾欲作嘔,卻又始終吐不出,頭暈沉得越發厲害,幾近暈眩。
他的親生父親死在了他的面前,他卻一動不動,連表情都沒有變,眉頭也無絲毫攢動,冷冷,陰陰,沉沉,極為嚴酷地定立在那裡,完美而堅硬的下巴線條都沒有抽動一下,彷彿此事與他毫不相關。
“來啊,先將由利國皇后和第一王妃給我押下!”冰冷的聲音從他的唇裡輕描淡寫地吐出。
這不是我所熟悉的他,但在這一瞬,他卻更像個帝王。
十幾個衛兵衝上了前,卻被玫瑰之劍的光芒逼得不能靠近,帕斯星極為蔑視地看了一眼,冷冷道,“你們僅僅憑玫瑰之劍就想異想天開?”
他沉靜了下來,也許是默唸起了某種咒語,轉瞬之間,僅僅十幾秒,玫瑰之劍的豔光麗彩忽然消失,嗡鳴聲也愈變愈少,直至停止,長劍丁丁當當地落在了地上,四周圍一片寂靜,光亮僅餘周邊人馬的火把光照。
雲妮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衛兵們毫不憐香惜玉,如狼似虎地將她架起拖走,她身受重傷,已完全陷入暈迷狀態。
十來個衛兵站在了我面前,沒敢上前,我笑出了眼淚,這是一場怎樣的鬧劇啊,便看也沒再看帕斯星一眼,微有些跌跌撞撞,負傷前行,眾衛緊跟在後。
夜空已微微泛白,天快要亮了,我仰頭望向即將消失的滿天星斗,腦海裡什麼也沒有多想,一絲感嘆卻浮了上來,這一夜,真的是不同尋常的一夜。
第9卷
番外——米南達篇(一)
我是由利國的第四公主米南達,當我還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