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就給了這樣的高位,與衛子夫是平起平坐的,這樣衛子夫心裡很不舒服。
她對鏡梳妝,看著鏡中的旦白:“旦白這挽發的花樣真是層出不窮呢。”
衛子夫假模假樣地誇讚了一句,卻看到旦白有些害怕地低下了頭去,她心中暗暗地思量著,卻打發她出去了,只留下貴枝在自己的身邊服侍,將外袍慢慢地披上。
“最近可有看到旦白跟別人接觸?”
貴枝給衛子夫整理放在後面的頭髮,“這倒是沒有看到,娘娘是不是太過小心翼翼了?”
“上次的事情,沒讓旦白知道吧?”衛子夫用手壓了壓自己頭上盤著的髮髻,拖長了聲音慢慢地問道。
“娘娘放心,她絕不知道,我們已經成功了——”貴枝語帶得意,卻不想衛子夫冷笑了一聲,將那金步搖往妝臺上一砸,臉帶煞氣。
“成功?那喬姝未死,我如何能夠安心?不僅是喬姝,就是那李延年的妹妹也沒能燒紙,那些死士都是幹什麼吃的?!一群廢物!”
貴枝立刻跪下來,顫顫著不敢說什麼。
衛子夫臉色冷了許久,才慢慢地鬆下來,將那妝臺上的金步搖重新拿起來,“別跪著了,來給本宮插上這金步搖,聽說今日陛下在外面物色到的新人就要進宮了,本宮倒要瞧瞧這又是哪裡來的狐媚子……”
“娘娘這身段和容貌,配上這支金步搖最好看了,管她是什麼人,只要一見了娘娘必定要自慚形穢,哪裡還敢跟娘娘爭寵?”貴枝奉承著,心下卻也唾棄自己,說得太噁心了。
衛子夫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眼底卻又滑過了幾分陰鶩。
她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走吧,去長樂宮看看,這陳夫人又是個怎樣水靈靈的人物。”
這個時候的衛子夫想不到,就在今天,一切都被改寫了。
肩輿一路到了長樂宮,這裡乃是未央宮中最尊貴的女人住的地方,現在這裡,屬於竇漪房。
上了層層的臺階,來到殿中,衛子夫一看,竇太皇太后坐在上首位置,王太后在她左手邊侍坐,埋著頭,還算是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衛子夫心下冷笑,這王太后向來軟弱,自己的勢力還遭到竇太皇太后的打壓。
不過這個女人也聰明,能夠從一個美人成為如今的太后,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事情,不聰明,這女人早就死了。早年懂得拉攏館陶公主,為劉徹被封為太子鋪平了道路,如今懂得伏低做小,在竇漪房的面前一向不敢囂張,可是衛子夫能夠看到王太后眼底的野心。
她跟王太后,何時不是同類的人呢?
“臣妾叩見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長樂無極。”
衛子夫的禮數還是很周到的,在這個後宮,甚至說,不止是後宮,就是在前朝,得罪了竇漪房,都只有死路一條。
這是一個高瞻遠矚的女人,她的閱歷讓她的心機變得深邃,常年的宮廷朝堂鬥爭,讓她具有超凡脫俗的眼光與謀略。
竇太皇太后聽到聲音,抬了一下頭,這個時候她已經看不見了,眼前只有一層模模糊糊的光,也看不清衛子夫的模樣,只是聽著這妖巧的聲音,笑了一聲:“免禮,這地上涼,來啊,看座。”
她手一揮,便有宮人手一引,示意衛子夫坐到竇太皇太后左手邊下首的漆案邊。
“這宮裡有新人進來,你們都坐不住了,徹兒也不過是封了個夫人給她,瞧瞧你們都著急成了什麼樣子?”
竇太皇太后聲音裡含著嘲諷,老雖老矣,身上卻含有極重的威勢,她從不是什麼普通的女人,王太后與衛子夫聽到這聲音都有些戰戰兢兢。
王太后抬起頭來,淡淡一笑,“母后,徹兒最近不怎麼踏足後宮,衛貴妃又有孕在身,這個時候突然說進來一個什麼陳夫人,想必是徹兒很喜歡的,我們也正好見上一見,她來,首先要叩見您,我們便都來看看。”
衛子夫也笑,“母后說得極是,不知道哪裡的新人妹妹,讓陛下魂牽夢縈,我雖有身孕,但是陛下給我以協理後宮的權力,我職責所在,推脫不了。”
竇太皇太后冷笑了一聲,“宣陳夫人晉見。”
漢宮逶迤,飛簷重疊,臺階深深,紅牆綠瓦,嘉樹成行……
這未央宮,似乎一如既往地讓人從心底裡感到畏懼。
長樂宮,便在未央之中。
陳阿嬌身邊跟著宮人,在上臺階的時候扶著她,她淡笑著抬起頭來,一邊走,一邊問道:“還未問過,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宮娥看上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