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多久的事了,我只不過是守院的,哪能知道那麼多啊。不過你要是想問,就去藥鋪裡瞧瞧吧,那裡有個叫青頭兒的是藥鋪原來的夥計。也許他能知道些。”
謝過了老僕,我們離開了大宅,回望著那黑漆大門在我們面前吱啞的合攏,那個寬敞的院落就被徹底關閉在黑暗中了,那對熟銅的門環,那門前的幾盞燈籠,恍如昨夜啊。
“今天已經很晚了,明天我陪你再去藥鋪問問看吧。若瀾怎麼不告而別呢?一定是有什麼急事才離開的。沁芳你別急,一定能找到他的。”
“大哥,你可記得我義母那封密信嗎?不是說有信物要留給我嗎?白天不好動手,現在正是時候,咱們這就去那藥鋪把東西取回來。”
“藥鋪裡都是男人吧,你一個姑娘家夜探不好吧!”
“在軍營內當了那麼久的蒙古大夫,還有什麼沒見識過啊,大哥你就別想那麼多了,咱們回客棧一趟,換身行頭,三更再去。”
換了夜行衣,又想起義母的好處,這衣服就是她在喀什噶爾的時候一針一線為我縫的,當時做的大了些,她說我正在長身體,大些今後還能穿,這一年多我的確又長高了,現在穿在身上正合適,撫著衣角那個小小的綠色奇隱繡標,我第一次有了門戶的歸屬感。
三更時分,萬簌俱靜,聽著梆子聲遠去,我與李璧君悄悄的來到藥鋪門前。這裡我也是熟悉的,也來過不只一次了,看著那塊《杏林堂》的舊匾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李璧君貼到門前,有經驗的用匕首自下而上緩緩撥動再左右蹭幾下,門閂就被輕輕滑開了。我衝他挑起了大拇指,贊他乾淨利落。二人閃身進門,李璧君示意我先尋人。穿過前廳摸到後堂,幾間小房間裡分別睡著五個人,我認出了其中曾經見過的那個小夥計,他是本地人,原來負責藥鋪的掃渣磨藥這些粗笨工作。掏出當初紳霆送我的迷藥,用指甲撣了些輕輕吹進他們的鼻孔,這下子就算打雷他們也醒不了了,睡個香甜的好覺吧,那滋味我可是親身體驗過的,其實不壞。不想動武只能出此下策,反正我和李璧君也都不在乎什麼君子之名,也就無所謂那些江湖規矩。
點亮了油燈,我倆光明正大的到前廳去翻找,那藥櫃真不是普通的沉,可以肯定是實木的。兩人搬開了所有的櫃子,將地磚掘的亂七八糟也沒找到密信裡的東西,難道被取走了?
“歇一會兒吧,我可再也搬不動了。”搜尋無果,我累的筋疲力盡有些沮喪的一下躺在地上。
“快起來,地上多涼啊,別冰出病來。”李璧君笑著過來拉我。
“別動!大哥,把油燈給我拿過來。”不經意的偏頭竟然有了新發現。放低了視線,影影綽綽的看到一隻櫃子下面好像多出了一點什麼。
藉著火光,我看到了一個固定在櫃子底部的鐵匣,位置這麼低,不趴在地上還真發現不了。櫃腳很矮,我只能看準了位置後,放下油燈、臉貼著地面、伸長手臂去夠。摸了半天,發現那鐵匣是三面封閉一面留口的,所幸那鐵匣的稜角都打磨得很光滑了,不然手一定會被劃破的。單手作業太不容易了,何況還是盲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裡面的東西給取了出來,是一個紅木匣。
木匣很沉,沒有鎖卻打不開,盒蓋上是打亂的一組活動拼圖,像小時候玩的芙蓉道那種小方塊。我不禁讚歎義母行事的謹慎了。
“打不開嗎?乾脆斬開算了,主要是取裡面的東西啊。你那藥力下得太輕,天亮了估計他們就醒了。”李璧君看了看天色,急著要離開。
“那可不行,這東西我聽義母講過,開啟是很有講究的,如果強行開啟,這盒子裡的東西就自毀了。咱們現在沒時間看,帶回去慢慢研究就是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那個夥計弄醒問清楚。”
把青頭兒給抱到後灶,向他臉上淋了些冷水他就醒了,茫然的睜著一雙眼睛看著我們,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青頭兒,你還認得我嗎?”
“好像認得,你是卓姑娘嗎?對了,我們掌櫃的夫婦就是和你一起離開的。”
“那好,既然認得我,我問你,老闆娘呢?怎麼把鋪子賣了?”
“這個……我只是個夥計,怎麼可能知道啊。”這小夥子目光閃爍,一看就是在掩飾什麼。
“我不是壞人,你告訴我,我給你銀子。”早有準備,他一定被人封過口,怎麼可能輕易說出來啊,我摸出一個十兩的銀元寶擺在他面前。
“姑娘還是把銀子拿回去吧,別為難我了,青頭兒真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