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想,若是自己方才沒有來找楚楚,即便是知道楚楚在這裡,他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會不會不同,若是方才即便是在門外聽到楚楚對那個人的深情告白,他沒有衝動的推門而入,沒有質問她,結果會不會好些。
他寧願裝傻,也希望楚楚能夠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她恨著自己,她不愛自己,他能夠看到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可是……
這世上哪有後悔藥可以吃?更加是沒有如果的事!
“為何?沒有原因,我愛翔哥沒有理由,而我恨你……卻有太多的理由!”詹楚楚任憑他搖晃著,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手上一用力,狠狠地抽出插在安平侯爺肩胛處的匕首,伴隨著她的動作,鮮血直直的噴出,灑到了詹楚楚的身上,她都沒有去顧及。
她詹楚楚,從出生之日起,便是眾星拱月的存在,自從及笄之後,沉魚落雁的容貌,讓她得到許多男子的追逐,但是,她的心早就給了翔哥,這輩子,她的眼中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人,自從認識了安平侯爺之後,他對自己的愛意,她不是感受不到,若不是因為他和翔哥有那麼一層兄弟關係在,若不是翔哥對這個多年不見的弟弟留有那麼幾分兄弟感情,她才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早就如對待其他追逐她的男人那般,狠心的拒絕。
可是,她卻沒有料到,正是這份留情,最後竟害了翔哥。
安平侯爺,這個自私的男人,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是翔哥的妻子,是他的嫂子,竟也想覬覦,這樣的男人,她怎麼會愛上?比起翔哥,安平侯爺不只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啊!
“哈……哈哈……”安平侯爺竟笑得更加瘋狂了起來,閉上眼,似乎是不願意看到楚楚對他的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楚楚在他懷中溫順的模樣,一幕又一幕。
“爹……娘……”突如其來的聲音傳來,透著幾分顫抖。
念兒方才早已經嚇傻了,看到爹爹對孃親的質問,看到孃親對爹爹的指責,她雖然只有十四歲,但也聽出了許多端倪,娘恨爹爹,還不是一般的恨。
娘方才說的話一直都在她的耳邊迴盪……
‘知道念兒為什麼會叫念兒嗎?知道為什麼我會讓念兒學武嗎?每一次看到念兒習武,我都好似看到了翔哥……’
這一句話好似夢靨一眼糾纏著念兒,她從來都不知道,孃親每一次看自己習武的那般溫柔的眼神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麼她算什麼?她叫念兒,她是爹的孩子,娘卻在她的身上寄託了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愛,她算什麼?娘究竟將她當成什麼了?
一時之間,許多想法在唸兒的腦海中呈現,直到看到孃親親手將匕首插入爹爹身體的時候,念兒終於回了神,看著眼前這二人,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們……
“爹,娘,方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對不對?娘是爹最愛的女子,念兒是爹最疼的女兒,娘,我們回到以前好不好,念兒再也不惹娘生氣了,念兒再也不吵著練劍了,娘……你答應念兒,你快答應念兒啊!”念兒的臉上早已經佈滿了淚水,此時的她從來沒有這般討厭過練劍,便是她也知道,這件事情是娘說了算,她不要娘恨爹爹,她要娘像以前那樣,靠在爹爹的懷中,當爹爹溫順的妻子。
安平侯爺和詹楚楚聽到念兒的聲音,身體都是一怔,詹楚楚看向念兒,那滿臉淚水的模樣,讓她心中一驚,她是真心疼愛念兒的,念兒的身上寄託了她太多的真實感情,要說這些年在東秦國,她唯一愛著的,便就只有念兒了,甚至那個和安平侯爺長得極限的兒子也沒有念兒這般得她的心。
念兒的淚水無疑是觸碰到了她心中最柔軟的那一塊,眼中的恨意明顯減少了些許,輕喚道,“念兒……”
安平侯爺察覺到楚楚的鬆動,眸光微斂,看念兒的神色多了幾分期待,“念兒,快過來,到爹爹和孃親懷中來。”
若說有誰能夠化解楚楚的恨,怕就只有念兒了吧!安平侯爺心中頓時覺得格外的諷刺,念兒是他的女兒啊,可是……在楚楚的心裡,怕是將念兒當成了她和大哥的孩子了吧!
不過此時的念兒,是他唯一的希望。
念兒聽話的上前,走到二人身旁,伸手拉著詹楚楚的衣襬,仰頭望著自己的孃親,“娘,你放了爹爹,你不要恨爹爹了,好不好?娘,念兒怕……念兒好怕……”
說著,更是大聲的哭了起來,淚水一發而不可收拾。
詹楚楚微微皺眉,神色開始掙扎,終於,沉默了片刻的她開口,“念兒,乖,到你隔壁的房間去,等會兒,等會兒娘便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