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啊,你今天打算去哪兒?”
她詫異:“莫莫?”
他微微一笑:“是啊,昨夜你非要我叫你莫莫呢!所以我就叫了啊……”
她愣了一下,才彎眉一笑,撅嘴道:“不好,我不喜歡,你還是叫我色色好了,嘿嘿,這樣我習慣一點……”
說完,她又轉身進去收拾裡屋裡用過的床榻,不能留下痕跡,總歸小心一點的好。
聽見外室一聲輕嘆,心內終究有了漣漪,緊緊抿著嘴,這前世的親密呼喚不屬於自己了,就算還是那個名字,還是那個靈魂,可是,終究不同了,叫的人不同,再怎麼強求都是一樣,不可迴轉。
她低了眉眼,怔怔站著,她此刻雖然已是酒醒了,但是昨夜自己的酒醉胡鬧胡攪蠻纏,她還是有些印象的,只記得有個人縱容自己包容自己,無論做什麼,他都不生氣,都由著她,隨著她,寵著她。
半夢半醒之間的那種溫熱觸感甚至比在現實中還有真實刻骨,那種被人呵護被人疼惜的感覺,讓她脆弱的心,想不顧一切的依靠依賴。
可是,他是天穆的人,是皇子;她是天月的人,是謀逆的皇女。他們之間,沒有可能,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的東西,這種要不得的感覺是偏離了最初的軌道了。
深吸一口氣,她面色如常的從裡間出來,見他已然都整理好了,又一笑,脆聲道:“四爺,你弄好了啊,我們走吧!出城去!”
他一挑眉:“才來一日就要走?”
就算她掩藏的再好,他還是看見了她眼中的閃躲和猶疑,心下苦笑,掩去眉間蕭瑟,亦是笑看著她,眼底微微一絲寵溺。
“是啊,我覺得沒什麼好玩的,挺沒意思的……”該帶走的人不肯走,還遇見一個人說出自己的底細,任誰心裡都會不舒服的,她也憋屈的很,還不如早些回去備戰的好,想到此處,她腦中靈光一閃,眸光炯炯的看向龍九玉,問道,“四爺啊,你知道明月教麼?”
龍九玉一愣,低頭有些不自然的道:“呃,我不知道。”
莫小色不疑有它,展顏一笑:“不知道就算了,那我回去了,四爺你自己自便吧!”
見她往外走去,他追上去,一把牽住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走!”
她抿嘴一笑:“隨便你。”
他一路跟著她出來,幾次欲言又止,眼神遊移不定,都想問問她是如何知道明月教的,想問問她究竟知道些什麼,想問問她遇見了什麼,可是,他知道,很多疑問若是問出了口,恐怕會失去現有的很多,如今,只能希望那個人不要對她不利就好。
此刻他們已來到京都的大街上了,到處都是慌亂的人群,他因為想事不曾注意,莫小色心下奇怪,怎麼大家都像是去逃難一般呢?
她上前一把拉住一個高壯女子的衣袖問道:“這位大姐,你們這般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做什麼呢?”
那女子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你還不知道啊?聽說那個第一皇女已經攻破了溫昌了,就要往京都來了,我們還不逃走,難道在這兒等著她屠城麼?”
“屠城?”
“對呀!聽說那個皇女殘暴無比,連上官將軍都是被她一劍穿胸而死的,太恐怖了!這樣的人誰不怕呀!”
她顧不得那女子口中的話,只奇怪道:“京都不是有勤王的軍隊麼?你們為什麼要跑?”
“切!我說你這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啊!那個皇女那麼殘暴,勤王的軍隊在她眼裡不算什麼的,你還不知道吧?她有一雙紫眸,據說她打仗的時候會有惡魔出來幫忙的,再說了,勤王的軍隊讓一個男子來做將軍,這誰還信得過啊?不如早些逃走的好!”那女子一手拉著自己的夫君,扯了扯肩上的包袱,神色有些不耐煩,“我說,你別拉著我了,我要走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誒,大姐,你說男人做將軍,那男人是誰啊?”;“哎呀,就是那個上官家的公子……”那女子煩躁的甩開她的手,撂下一句話,帶著夫君走了。
她卻怔在原地,又是他麼?他是為了他的姐姐,是定要置她於死地的,他二人多番料纏,她都下不了手,卻以為他當真可以創斷情絕,可那日見他在如玉樓的種種脆弱,原來,他也會難過,他也會茫然失措,只是,這些脆弱都展現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她為何會覺得,那個時候的蘇以夏那般礙眼,看他二人在一起會那般刺心呢?
他做了勤王的將軍,那是不是在京都之後,他們就要生死相搏了呢?各自的鴻溝如深淵一般,攔在面前,誰都不肯跨過,以為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