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面對這般複雜的局面,一時竟叫她有些手足無措,心中萬千思緒,卻又不知要從何想起,無數個主意在心頭閃過,卻又被她一一否定,如此殫精竭慮之下,她的身子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便是暈了過去。
迷迷濛濛之間,卻見一個熟悉
向她走來,只是濃霧重重,任憑她如何向前卻始終穿霧,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卻不能看清他的面龐,心中一急,便有眼淚奪眶而出。
忽而聽見那人開口說話道:“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是來了。”見他一步踏出,濃霧盡散,而她也終於看清身處何地。
面前一池湖水清澈,岸旁楊柳依依。這場景於她來說是這般熟悉,偏生卻想不起來到底是何處……
身旁的男子見她眉頭微蹙,便伸手替她撫平,柔聲道:“你忘了這裡?這是我們初見之處。”
初見,初見……
忽然腦中清明來,才抬眼看去便見有兩個小小的身影倚在岸邊的柳樹旁,一個是她,一個是他……
再忽然,她覺得胸口一窒,:緊地抓了身邊人的袖子,道:“皇上,皇上,不要走。”
楚澈嘴角含應她道:“好。”但是那面目卻越來越模糊,慢慢的,濃霧又起了,他的身影似乎要溶於這濃霧之中,她更是緊張,將那袖子攥的愈緊,忽而一陣鑽心地疼痛傳來,濃霧在此襲上,而他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她驀地張開睛,卻見羅潛之與夫人,還有羅樂青都站在床前,而自己的手卻被秦引章握在手心。
“顧姐姐醒了,顧姐姐醒!”一見她醒轉,羅樂青便大叫起來,被羅潛之瞪了幾眼。
“念語,可還得有不舒服?”羅嬸上前輕輕問道。
“我很好,”念語想一動手,卻覺掌中刺痛,順著望去,見秦引章兩眼通紅,心疼地看著她,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嚥了回去。
羅潛之一見少年如此表情,微微嘆惋,將房中其他人都叫了出去,只餘他們二人。
念語見引章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總覺得要說些什麼,想了想,便道:“引章,你扶我起來可好?我想坐著。”
秦引章低低應了一聲,先將枕頭豎了起來,然後溫柔扶起念語,只是就在放手的一霎,他用力將念語攬進了懷裡,牢牢地抱著,生怕她會再度離開一般。
念語也不說話,任由他這樣抱著,心裡卻是想起方才的那個夢來,楚澈緩緩消失的樣子彷彿還在眼前,她頓覺心如刀絞,直到她聽見似乎有低低的嗚咽聲傳來,才回過了神。
她小聲喚道:“引章?”
嗚咽聲轉成了抽泣聲,許久之後才又慢慢小了下去,念語聽得身後傳來悶悶的一個“嗯”字。
“塵顏,我不奢望你忘了他,只是……只是愁能傷身,方才大夫說你憂思過度,要靜養才是。”
秦引章緩緩鬆了手,似有萬般不捨,念語看到他眼角的淚痕,覺得心頭被一隻小手捏了一把般,酸酸的,透不過氣來。
他見她臉色微變,方才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來:“可又是覺得不舒服了?我去叫大夫來。”
念語拉住他的手,笑道:“哪裡那麼容易又出事,方才我睡了一覺,覺得精神好點了。”
引章卻是有些悲慼,道:“你夢見他了,精神怎麼還會好呢?”
適才念語叫的楚澈,一聲一聲,那般情深,在他心中,尤甚針刺。
“引章,我……”
“我說過了,我想對你好是我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念語正欲說些什麼,羅夫人已是親自端了藥進來,殷殷道:“剛煎好的藥,記得趁熱喝下,你睡了這許久,想來餓了,想吃什麼,羅嬸替你去做。”
秦引章將手伸在唸語前頭接過了藥碗,羅夫人見他情切,看一眼念語,眼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憂色。
“給羅嬸添麻煩了,但凡羅嬸親手做的,我都愛吃,所以羅嬸就不必費心了,隨意做點便是了。”
羅夫人點頭應下,又囑咐了幾句,方才出去。
“引章,我自己來便可以了。”
秦引章卻是不肯:“你手上有傷,還是我來罷。”說罷,也不顧念語反對,輕輕吹散熱氣,將勺子遞至念語唇邊,念語拗不過他,只能一口一口喝了。
喝完之後,秦引章才長出一口氣,道:“你好好歇著罷。”替她放平了枕頭,重又扶她躺下。
念語閉了會眼,覺得有些異樣,睜眼一瞧,見秦引章仍是坐在原處。
他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