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不敢?”楚澈苦笑,鬆了眉頭,將她抱離了潭邊,“你還有什麼不敢地?你與慕容致遠私下傳遞信件到今日的池邊相會。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念語聞言驚愕地抬起頭。信件一事已由月柔一力擔下,楚澈又怎會知道?
“你道朕真是什麼都不知?”楚澈深深地看向念語的眼睛,“或者,是朕根本就心甘情願被你**於股掌之“你都知道?你都知道為什麼不說?看我那樣苦心隱瞞,自以為是。你便覺得舒服了?”她原本以為成功地瞞天過海,沒想到在他眼中不過是小孩兒把戲。一想起以往種種,她頓覺羞愧難安。
楚澈仰頭,眼角竟有一抹溼意湧上,強自忍了下去,閉上眼睛,痛苦道:“起碼你還肯瞞朕。”
聽聞此句。念語心如刀割,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是她,心裡有了他。卻還想著慕容致遠,可是,可是他今日去見柳絮,又是作何?想到這,她心中難免有些醋意,只是那醋意方一出現,她便覺得自己罪惡不堪,她又有何資格去責怪他?他是嗣綿延是他地責任,後宮安寧,亦是他安撫朝堂地一種手段。
看她臉色不定,楚澈的眼神漸漸失了色彩,暗了下去,整個人彷彿要溶進那無垠的黑暗中去,只聽他低低的聲音傳來:“朕今日去找她,不過是為了唐傾墨的事……你還是不相信朕吶……”
聲音幽幽而來,帶著一絲飄渺,彷彿隨時會被風吹散一般,念語心中一緊,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淚如雨下,楚澈忍心心中想要摟她入懷地衝動,問到:“若是朕與慕容致遠之間,只能活一個,你會讓誰活下去?”
念語抬手愕然地看著他,腦中不斷想些什麼,張了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如果只能活一個,她會選誰?她挽著他袖子的手鬆了又緊,卻許久沒有說出一個答案來。
楚澈輕輕拂下她地手,淡然道:“你不必回答了,朕知道了。”
“皇上……”驚覺手中一空,念語才醒過神來,卻被楚澈打斷。
“哀莫大於心死,朕今日才明白這句的含義,你不必多言,朕不會再讓你為難。”楚澈抬步便要走,走了幾步,又覺不妥,迴轉身來問她,“你可還要回宮?”
念語定了心神,行禮道:“勞煩皇上特意為妾跑這一趟
楚澈眼神已復清明,再不見方才情深,反而笑讚道:好,這才是朕的好昭儀!起駕,回宮!”
顧靖祺送了他們二人出府,滿是擔憂,正想說些什麼,卻聽楚澈道:“朕聽說將軍府有一罈藏了十數年的風麴酒,不知靖祺可否割愛?”
顧靖祺哪敢推辭,急忙命人去取了來,親手遞過,道:“酒雖可怡情,多飲卻是傷身,皇上龍體要緊,靖祺斗膽,勸皇上小酌幾杯便
“古人言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說得好!只是這愁若是無酒,又該怎解?”
“解鈴還須繫鈴人。”
楚澈看一眼念語,朗聲大笑起來:“好,好一句解鈴還須繫鈴人,當浮三大白!靖祺,你且隨朕回宮,朕可不願獨酌無相親。”wωw炫③üw w書còm網
顧靖祺露出為難的神色,但是在看到念語懇求的眼神之後,終還是忍不下心拒絕,應了下來。
三人上了馬車,楚澈反倒成了最放鬆地那一個,與顧靖祺聊著京城的風土人情,不時還聊到了“雅閒閣”,會心一笑,便又扯了話頭開去,楚澈的眼神雖不時掃過念語,但她已知,那眼神與昔日他看她時,全然不同了……
若是知曉今日會有此突變,她還會出宮,或者還會去慈雲庵祈願麼?
她不知道,她略微掀了簾浮雲飄過,擋了月光,月色朦朧……
【清歌一曲月如霜(一)】
“娘娘,皇上回宮
楚澈的馬車一入宮門,便有人將訊息層層遞入了鳳寰宮。
厚厚的燭淚包裹了通臂粗的蠟燭,皇后正取了金簪撥那燭火,燈花一爆,噼啪作響,皇后彷彿從這聲音中得了樂趣,一個一個挑了過去,悵然道:“這一入夜,便只有燈花的聲音了,奉儀,你有沒有覺得這宮裡很冷,冷得讓人有些害怕……”
皇后的聲音在這幽深的鳳寰宮大殿內盤旋,不住地迴響著:“很冷,很冷,很冷……”
燭火下,皇后的唇是那樣的鮮紅,殷紅得勝過烈日,卻又隱隱帶了一絲暗色,燭光跳躍,她臉色也隨著變換,忽明忽暗……
“奉儀,你聽到了沒?這個大殿也在叫著很冷,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