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皇后這幾年統領六宮,看著這大周后宮的女人日漸增多,也並無怨言,只因她瞭解楚澈,這宮中的女人對他不過是一個個朝堂投在後宮的一個個陰影罷了,可是如今,楚澈既對顧念語動了心,她便不得不出手了。
安奉儀擔心地看了皇后一眼:“娘娘,可是太后那邊……”
“太后那裡,我自有辦法,恐怕她老人家也是頭疼的很吶。”皇后用手扶一扶鳳釵,又道:“三日之內,我要看到關於慕容致遠的一切。”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吹得那桌上的燭火閃爍不停,滿頭珠翠也被燭光照耀的忽明忽暗,泛出冷冷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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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風滿樓(三)
三日之後,有一趣聞便在京都中悄然流傳開來,說是那語才人原本是許了將軍府中的一個門客,而這個門客自然便是天昭三年被聖祖下令此生不得入仕的那個張狂書生慕容致遠了,這二人郎才女貌,極是般配,那語才人對慕容致遠亦是芳心暗許,奈何皇命難違,靖遠將軍遠在邊關,景琰帝心中更是放心不下,於是才有了這棒打鴛鴦一事。
此聞一出,在這京城中雖不至於鬧得沸沸揚揚,卻也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來,若是照著以往,這等訊息過了幾日便自會消散,只是這次卻不同於往,這傳聞竟越滾越大,漸漸也傳入宮來,引得這宮中眾人更是側目,偏偏此刻顧念語又被禁足在霽月殿,惟有靠小來子與小印子才能探聽到一點訊息了。
這傳聞自也落入了楚澈耳中,只是前朝後宮均無人敢在他面前提了這話頭,因此他不過是臉色陰沉了些許罷了,縱是如此那些在乾清宮伺候的人也不敢落了大意去,自古但凡皇室醜聞一出,照例總是要死幾個宮女太監的,哪怕是這次的訊息是自宮外傳入,恐怕也難免要死幾個宮人了。
這日早朝,偏生就有個不怕死的言官站了出來,稟了此事來,不僅如此更是要求楚澈徹查此事,追究散播此等詆譭皇室之名的元兇來嚴懲,更要召告天下替語才人挽回清譽。
而此人便是那六科給事中許世常。
此奏一上,朝皆譁然。莫論這事實究竟如何,單是這麼一提,無疑便是在楚澈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因此楚澈當朝大怒,甩袖而去。
楚澈這一走引得眾大臣面面相覷,早朝還未結束,皇上便拂袖而走,這是大周朝立國以來都未曾有過的事,於是眾人議論紛紛,不時地望獨站一隅的許世常一眼,更有心急的大臣義憤填膺起來,說這許世常不識好歹,竟然說出這等誹謗皇室的話來,有損國體。
寧相眯眼看了一會兒,見許世常氣定神閒,並無惶恐之狀,心中略微有了一些判斷,於是上前一步向了眾人道:“諸位同僚,許大人亦是心憂皇室之譽,大家還是不要過於苛責了。皇上氣盛,此刻離朝也是難免,諸位還是先請回府吧,至於許大人待會便與老夫一起去那御書房請求面見皇上,自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見寧相如是說了,大臣們又見禮一番之後才退了下去。
“許大人果然是膽識過人吶。”寧相朝那許世常微微一笑說道。
“丞相大人過獎了,”許世常一拱手,不卑不亢,“許某不過是仗了太祖‘不殺上書言事人,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這一遺訓,才方敢一提,實在不足掛齒耳。”
“難得許大人一心忠君,老夫自嘆不如。許大人,請!”寧相向前伸出右手做一“請”的姿勢來。
許世常自然推辭一番,讓那寧相走在自己前面。
前廷發生這般大事,自有人立即稟了太后,太后臉色微微一變,攥緊念珠疾聲下令:“快!把皇上傳來!”話一出口又覺不妥,抬手止了那人道:“不必請了皇上來,就傳我的話說,讓皇上以大局為重,切莫一時急躁,誤了國事。”
楚澈此刻正立於乾清宮後的花園裡,手中緊緊捏著方才許世常所呈的奏則,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顧念語與那慕容致遠有私,而他卻已然變成了那個成全這二人悽美故事的兇狠人物,一想到這,他狠狠地將那奏則拋入湖內。
望著奏摺一點點浸溼,再一點點沉入湖底,水面泛起的波紋一點點地盪漾開來,又一點點地趨於平靜,他終於覺得又能透出一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