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我?”
顧靖祺看一眼念語,見其情真意切,心中亦覺萬分難過,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不由陷入沉默。念語也不催他,只在一旁靜靜等他開口。
許久之後,顧靖祺才開口道……
【此時此夜難為情(二)】
“那汀嬪是蜀人,來我大周也實非她願,只是身份使然,也不過是個苦命人罷了,”顧靖祺心中掙扎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瞞過自己與韓毓汀的一段過往,“聽聞她也曾相助於你,若是日後有事,你當助便助她一把,就當作是報恩吧。”
念語從未見過他這般吞吞吐吐,心下不忍,便也不再多加逼問,只好道:“我與汀嬪娘娘的性子還算合得來,若是無事,自也不會與她起衝突,只是,她這身份……哥哥若是告知了,妹妹日後行事也可方便一些。”
顧靖祺扭頭看一眼念語,又看一眼殿外,沉思許久才道:“她這身份,乃是我大周朝現下所要瞞住的第一事,為兄的不告訴你,也是出於無奈,至多隻能說一句,她這身份與你也有類似,實則你們二人也可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了。言盡於此,妹妹你還是不要再問了。”
念語一呆,楞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道:“竟是這樣的……沒想到,她竟比我還可憐幾分……”
顧靖祺低頭不語,眼中卻已蒙上了一層薄霧,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皇上可知你……”縱然顧靖祺如何掩飾,與他打小一起長大的念語又怎會不知兄長心意?
顧靖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極是自責:“以前或許不知,但是聽聞前段時日皇上特地派了人來查,能查出些端倪也不是不無可能的,我只怕皇上現下雖不會對她怎樣。但是,若是到時候要秋後算賬,恐怕……”
“哥哥不必擔心,她這身份雖說推她入了宮,但畢竟也算是張護身符了,皇上……是個頗能沉住氣的人,想來也會礙著她地身份的。”一想到這裡,念語就覺得頗為頭痛,眼見著午時將近,聽聞太后此次擺宴。請的還要六科給事中許世常的女兒許茜,太后的意思不言自明。
正想再將那日太后所言告知顧靖祺,提醒他一下,卻見太后身邊的芷秋芷茗過來傳話了,無奈之下,只得將話嚥了下去,起身向頤華宮走去。
入得頤華宮內,二人行禮見過太后之後,告了座,便見許茜一臉羞澀地坐在太后下首。著了一身淺綠對襟短襦訶子長裙,梳一個百合髻,配一個翡翠桃福簪並一個魚戲點翠簪,也不多施脂粉。倒更顯其天然去雕飾之感,溫婉可人。
念語一見她這打扮,心中便猜到了幾分,看來這許家小姐對自己的二哥也算是上了心,知曉二哥喜歡的是淡雅脫俗。蘭心蕙性的女子,又聽聞許世常在朝中也算的是清廉正直之臣了,顧家若能與許家結親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只是自己這哥哥,恐怕不會這麼輕易地動了心。“茜見過小媛娘娘。”許茜微啟櫻唇,聲如鶯啼,起身向念語施一禮後,又轉向顧靖祺,還未抬眸。一抹紅雲便浮上臉頰,“茜見過顧二公子。”
念語含笑上前扶起許茜道:“許小姐生地好顏色!聽聞這詩詞女工也是京中一絕,今日一見,果然是明珠美玉一般的人
反倒是顧靖祺,只是微微頷首,道:“許小姐多禮了。”面色淡然。也不再去瞧她一眼。
那許茜一見顧靖祺這般漠然的神色。更覺羞愧,面上紅得好似能滴出水來。又因身在頤華宮,不能失了禮數,只能緊咬了唇坐了回去,雙眸盈盈間已似有了淚意。
雖說念語出身將府,自然與這些生於書香世家的女子不同,但是同身為女子,許茜現下的情狀,念語倒也能感同身受,畢竟也是大家閨秀,在這京中亦素有才女的名號,那些上門求親的公子哥們趨之若鶩,為抱得美人歸不惜施出渾身解數,不料這許大美女卻是眼高於頂,一個也瞧不上,如今放下矜持,特意跑來這頤華宮見他一面,卻被他冷然待之,就好比當眾拂了她的面子一般,叫一個女兒家怎下的臺來?
一想到此,念語稍稍瞪了顧靖祺一眼,縱然心中無意也不能這麼對一個女孩兒家,於是陪著笑道:“許小姐莫要見怪,我二哥在軍營中待久了,到了家對我也是這般講話的,還請小姐不要見怪啊。”
太后適時地接上了話:“靖祺你這孩子,這性子過了這麼多年還沒變,再在那個滿是男人地地方呆下去啊,顧大將軍就要愁白頭髮了,幸好,皇兒挑了個合適的差事給你,你啊,就給我安安心心地待在京裡,找個好姑娘,也好讓顧將後顧無憂啊。”
“靖祺謝過太后,皇上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