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從何時起,她那足以讓萬物失色的天真笑顏再沒出現過……
沈清憂靜靜坐在芙蓉花樹下,輕輕撥動著手下的古琴,悠揚的琴聲緩緩響起,她回想著那日傅雅對她說過的話:無論王爺寵不寵你,你的境地都會十分兇險,妹妹要好生思量才是。
她紫色的鳳眸微微黯然,經過人參下毒一事,李青青已將她視為眼中釘,梁雲蓉又城府頗深,即便上一次的陷害沒能將她置於死地,可下一次她還能安然逃過嗎?無論她願與不願,她都被捲進了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既然如此,若再失了納蘭軒的寵愛,只怕她的血海深仇還未報,就已經被啃的屍骨無存了!她突然發現,她爭不爭,搶不搶都已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只是,想到納蘭軒那日的所作所為,她的心還是徒然一涼。突然,她修長的蔥指驟然停住,琴音啞然而止。她怔怔的看著立在院子門口一襲紫衣的納蘭軒。
☆、第二十九章 愛恨不得
納蘭軒已經連續幾日都不曾踏進這個院子,卻每一夜都會在院子外站一會。只是今日他聽到她的琴音,不知不覺又走了進來。他看著一身白衣的她,彈琴時是那般的恬靜清雅,美的就如不食煙火的仙子一般。
可他知道,她並不是外表那般薄弱溫婉,她有著一身傲骨,他想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想折去她那對張翅欲飛的翅膀。卻終是將她越推越遠,他不知,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讓她懂得自己的苦心,才能讓她卸下一身傲氣!
納蘭軒緩緩走向她,如鷹的眸子微微閃爍:“憂兒……”沈清憂慢慢收回目光,微微垂眸,並不言語。見她不說話,納蘭軒漸漸停住腳步,痴痴的看著她。
許久,沈清憂才緩緩起身,卻並不看納蘭軒一眼便邁步走開。納蘭軒見此幾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憂兒,已經過去了那麼多日,你還是不肯跟我說句話嗎?”
沈清憂漠然的抽回手,聲音清清冷冷的響起:“您是王爺,實在不必對侍身這個罪人這般低聲下氣。”說罷,清傲的走向堂內,徒留納蘭軒怔怔的立在原地。
他神色複雜的看著那抹清麗的背影,終是黯然的垂下手。他如刀刻的俊美廓廓染上了一絲寂寥,從何時起,一個女子的音容笑貌竟能牽動著他的情緒?卻偏偏讓他恨不起,愛不得?
玉茭這時從院子外走進來,看到納蘭軒黯然傷神的立在芙蓉花樹下,微微一愣。納蘭軒見她進來,微微收了情緒,大步往院外走去。只是在經過玉茭身邊時,他微微一頓,沉聲開口:“照顧好你家主子。”
不待玉茭回神,他已經邁步離開。玉茭驟然轉身,卻已經看不見那抹紫色的身影。她不明所以,納蘭軒怎會突然對她說這樣的話?不再多想便急忙走進堂內,見沈清憂安然坐在榻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不禁疑惑,這兩人剛才發生了何事?
這一日後,王府裡的日子似乎又變得清寡無味,沈清憂的院子除了傅雅偶爾會來,便再無其他人肯踏進,真是門可羅雀。
玉茭替沈清憂輕輕梳著髮髻,看著銅鏡裡的人兒懨懨的,就如一個做工精美的瓷器娃娃,了無生氣,不由嘆氣:“主子,不如用過早膳奴婢陪你去後花園逛逛吧?”
沈清憂抬眼從銅鏡裡淡淡掃過玉茭:“我有幾日沒有出去了?”玉茭將最後一隻白玉梅花簪輕輕插進她的髮髻裡才說道:“先前是主子的傷見不得風,所以不能出去,可現在主子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您卻還是不願出去,都大半個月了。”
沈清憂款款起身,只淡淡說道:“東院的那位不是送來了些蘇繡緞子嗎?全部帶上,我們去瞧瞧傅雅。”玉茭聞言,巧然一笑:“奴婢正愁要怎麼處理這些緞子呢,給雅主子也正好,省的主子看著心煩。”
沈清憂不可置否的勾唇,如今的她已不再是良善之人,對於陷害過自己的人,她不反擊並不代表原諒!
待玉茭收拾妥當,主僕二人便來到傅雅的房間。只見寢室不大,裡面就放著一張檀木圓桌和幾張雕花座椅。東邊擺著一張梨花木的雕花木床,床前掛著淡青色的幔帳。沈清憂也是第一次來傅雅的寢室,卻沒想到裡面的佈置竟這樣樸素簡單。
傅雅沒有料到她會來,連忙招呼她落座上茶。見她打量著自己的寢室,傅雅扯出一抹淡笑:“我這裡簡陋,還望妹妹不要嫌棄。”沈清憂好看的秀眉一挑:“姐姐多慮了,我怎會嫌棄?只是姐姐的寢室這般素樸,王爺見了難道也沒說什麼嗎?”
傅雅輕輕搖頭,杏眼黯然:“王爺都大半年沒進過我的屋了,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