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雍容。
秦逸看著她慢慢走出院子,如寒潭一般的眸子閃爍不定,最後將目光投向傅少卿,恨恨說道:“傅少卿,我真是錯看了你!”言罷,他重重一哼,疾步追了上去。
傅少卿立在原地許久都不曾動一下,面色愈發的蒼白。青吟看著他壓抑自苦的神情,不由心疼的哽咽出聲:“公子……”想說什麼,卻突然說不出口了。
若是能找到解藥,若是能解了公子體內的寒毒,那該多好……
公子和沈小姐之間,終是隔了一道鴻溝,那道鴻溝叫做,咫尺天涯……
……
燁桑王宮,納蘭軒靜靜的坐在昔日屬於燁桑帝王的龍椅上,他已經那樣靜坐了一個多時辰,一動不動,就如雕像一般。他目光渙散的看著殿外,如今整個燁桑國都是他的了,不,這裡不再是國,是城,一座屬於乾雲國的城。
他看著滿殿的金燦奢華,殿門前的朱漆填金門色澤絢麗,可不知為何,在他眼中卻只覺得暗沉沉的,像是蒙上了紫黑色的煙霧,陰冷無比,勾起了他心中的寒意。他明明得到了這一切,可心為何還是空落落的?
一想到她那灼人眼的美麗笑靨,他的心便狠狠抽痛起來,那樣美的笑,卻不是因為他……
三天,傅少卿帶她離開了,整整三天沒有半點訊息,她,永遠都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吧?
他怔怔地想著,心中的疼漸漸麻木,俊魅如神的面龐慢慢變得陰蟄起來。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他不會讓她逃走的,天涯海角,他都要把她抓回來!
“朕不會讓你逃走的!”納蘭軒突然陰沉開口,他的這句話在空幽幽的大殿中不斷迴盪,讓一旁的魏公公不由渾身顫慄起來,更是死死垂下了頭,恭肅的垂立在一旁。
這時,聽風急匆匆的進殿,黝黑的臉上帶著欣喜,抱拳道:“皇上,回來了,娘娘她回來了!”
納蘭軒猛地起身,在九級御階之上,他看見了那抹窈窕身影緩緩走來。
回來了,她真的回來了!
沈清憂緩緩走入殿中,輕輕拜下:“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憂兒……”納蘭軒看著御階下的人兒,九級高的御階,他幾步躍下,狠狠將她揉入懷中,那熟悉的清香令他的心不再空洞冰冷。
他的力氣那麼大,樓的那麼緊,肩頭的傷口傳來鑽心的痛,幾乎讓沈清憂無法喘氣。她靠著他結實的肩膀,紫眸幽冷:“臣妾被毒箭所傷,昏迷了三日,回來晚了,還請皇上恕罪。”
納蘭軒忽的放開她,眼底盡是緊張之色,他從頭到尾將她看了一遍,見她已無大礙,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她的眼神那樣冷,那樣疏離,那樣淡漠,又讓他心中不安起來。
她是在怪他嗎?怪他霸佔了她的家園,她的國度。怪他不顧她的安危執意攻城嗎?
“憂兒……朕……”納蘭軒嚅了嚅唇,不由緊緊握了她的手:“朕會讓燁桑的百姓安居樂業,不再受戰亂之苦。等日後我們有了孩子,朕就將燁桑賜給他做封地,你不要再怪朕,好嗎?”
沈清憂心中冷笑,到了此刻,他還想瞞她。她和他永遠都不會有孩子,一個要把她當做禮物送去南疆國的男人,竟然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樣的笑話!
“皇上似乎忘了,臣妾是您要送去南疆國的禮物,何來日後?”她冷冷抽回手,反唇譏諷。
納蘭軒渾身重重一震,他竟然都忘了,他已經答應司空南把她當做禮物送給他……而她,也都知道了,難怪她看他的眼神那般冷漠,原來她都知道了。
他怔怔的看著她,面色變了好幾變,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清憂看著他多變的臉龐,唇邊溢位涼薄的冷笑:“皇上不必擔心,臣妾不會逃跑,也不會讓皇上失信於司空南,更不會讓皇上失了龍威,遭天下人唾棄!”
“臣妾會在去南疆的路上,自了性命!皇上大可放心!”她看著他的俊眸,眼底是冷豔的妖嬈,仿若死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
聽著她冰冷平靜的話語,納蘭軒的心似被一隻冰冷的手揪住,不斷緊縮,讓他連呼吸都倍顯艱難!忽然,腦中又浮現出那抹絕豔的笑靨,他不由握緊了雙拳,低低問道:“告訴朕,你愛過朕嗎?”
他薄唇緊抿,鐵青的面色帶著幾分期盼與緊張。只要她說愛過,哪怕是騙他,他便會為她傾力一戰,即便失信於南疆國,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愛?沈清憂對上他沉浮不定的深眸,蒼涼冰冷地笑了。或許她對他是有過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