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傅少卿慢吞吞的起身,繼而說道:“秦將軍有要事還未處理完,故而讓臣告訴皇上一聲,今晚,他就不來了。”
“是嗎?”納蘭軒看著他冷冷一笑:“朕知道了。”
只要稍稍有點心思的人,都能看出納蘭軒是在極力容忍傅少卿和秦逸的放肆。納蘭軒剛剛登基不久,對傅少卿不得不忌憚,可讓沈清憂擔憂的是,若他日傅少卿沒有了利用價值,納蘭軒又會如何對他?
只怕也逃不開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彈弓藏的悲慘命數。
☆、第一百五十七章 紅顏薄命
因傅少卿是乾雲國唯一的異姓王,身份尊貴,他的席位便安排在御座的左下方,剛好與沈清憂面對而坐,只要一抬眼,兩人便會四目相對。
可從傅少卿入席,便沒有抬眼瞧過她,沈清憂紅唇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她還在奢望什麼呢?只要能離開,是何人帶她走,又有什麼關係呢?可是,為什麼見到他那淡漠的眼神,心,還是會絲絲的疼呢?
沈清憂只覺胸口又堵又疼,這種感覺讓她直想落淚,只見她端起金盞連飲了三杯,還想再喝,卻被侍候在側的玉茭攔住:“娘娘,您今晚喝得太多了,不能再喝了。”
“多嗎?本宮還沒醉,還能再喝!”說著,沈清憂不顧玉茭的阻攔,又是滿飲,她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明明知道宮妃醉酒有失儀態,而後宮裡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也都在盯著自己,可她就是想醉一回,無所顧忌的醉一回。
而這一切,納蘭軒都看在眼裡,雖然他面上甚是平靜,可深邃無底的鷹眸裡卻泛起了絲絲沉怒。他總覺得今天的沈清憂跟往日不一樣,可究竟是哪裡不一樣,他卻又說不上來。
而這時,傅雅從殿外姍姍來遲,連忙上前請罪:“臣妾真該死,半路不小心滑了一跤,又回宮換了衣服,這才來遲了,還望皇上恕罪。”
納蘭軒此時心中,眼中就只有沈清憂,只聽他輕輕嗯了一聲,便揮手示意傅雅起身入席,除此之外,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傅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不經意的掃過傅少卿,卻恰恰對上他如一汪深潭的鳳眸,心頭猛地一突,有些心虛的垂了眼簾,卻又瞧見桌上的酒竟是殷紅的顏色,心中更是一沉,一把將金盞推開,將桌上的黃布染汙了一大塊。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跟血一樣?快拿開,快拿開!”她驚跳著退後了好幾步,連連說道。
在場的人都被她這一舉動微微震住,就連絲竹之聲也悄然停下,歌舞姬們也都紛紛退下,方才還熱鬧之極的大殿,此刻靜謐無聲,氣氛有些詭異。下一刻,許多宮妃都面露鄙夷,一副幸災樂禍的冷眼瞧著。
“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連這西域的玫瑰醉都識不得……”不知是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本來聲音不大,可在這安靜的大殿中卻顯得格外刺耳。
此話一出,傅雅才驟然反應過來她方才都做了些什麼,蒼白的臉立馬漲的通紅,見到納蘭軒沉著臉看著自己,她呼啦的跪在地上,諾諾開口:“皇上……臣妾,臣妾自小就怕血,所以才在殿上失儀,請皇上責罰。”
趁著納蘭軒還未開口,坐在鳳椅上的冷月連忙含笑說道:“雅妃不過是失手打翻了一杯酒,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再說,臣妾第一眼看見這玫瑰醉,也被這顏色嚇了一跳,何況雅妃還怕血,這實在也怪不得她。”
聞言,沈清憂心中冷笑,傅雅怕血?她與她相處兩年,她就從來沒有聽說不她怕血。她們當真以為自己喝醉了,便看不出她們的這小小把戲和這些弦外之音的話語了嗎?
“這麼說來,臣妾將除夕宴的酒水換成了玫瑰醉,不但嚇著了雅妃,還讓皇后娘娘也受了驚,倒是臣妾的不是了。”沈清憂端坐在席位上,面色微微酡紅,看樣子是有了幾分醉意,她手裡把玩著金盞,慢慢飲盡才轉而看向皇后說道。
“瞧沈貴妃這話說的,本宮也不過是就事論事,你別多心了。”冷月故作一副端莊賢惠的模樣,紅唇邊還掛著親和的笑意,可話鋒一轉,她又微微斂了笑意,看著納蘭軒說道:“只是這玫瑰醉的顏色的確像極了鮮血,今兒又是大年夜,這樣的顏色,不吉利也就罷了,就怕會影響到來年的國運。”
終於扯到重點了,沈清憂冷冷的勾起了唇,早知她們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棄任何一個扳倒自己的機會!自古以來,哪一個皇帝不關心國運,即便他納蘭軒不信這些無稽之談,可他始終剛剛登基,這四面楚歌的境況本就讓他頭疼不已,再加上冷月這樣一說,不治她的罪,這場戲怕是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