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青絲被一隻白玉冠束起,即便是在夜晚,他的面色亦煞白如雪,周遭的火把在他透徹的鳳眼中印下點點剪影。
西域的夜間很涼,放肆的夜風裡還參雜著黃沙。一口濁氣湧上胸口,他不由捂住自己蒼白的唇輕輕咳起來,邊咳邊慢慢向秦逸走去。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秦逸見他靠近了才開口說道。
傅少卿慢慢走上鼓臺,目及遠眺,看著那坐落在暗黑中的燁桑王城。寒涼的夜風將他鬢邊的髮絲吹亂,俊美如玉的臉龐也顯得恍惚起來。即便是讓青吟隨她來了,他也還是不放心。
“你開始不也是不願領兵出征嗎?可是你也還是來了。”他看著遠處,淡淡開口。
秦逸自苦一笑,是啊,他還是來了,為了她,他們都甘願成為納蘭軒手中的一把利劍。
“秦將軍,你不準備跟朕解釋一下,為何停滯不前?為何不一鼓作氣攻入王城?”納蘭軒一步一步走上鼓臺,俊眸緊緊的盯著他,眼底泛起騰騰怒火。
如今的燁桑王城早已變成了一座空城,百姓們都早早的逃了出來,此時正是一舉拿下燁桑國的良機!可秦逸竟然在這個時候下令安寨紮營,停軍休整!
秦逸偏頭看了他一眼,寒眸中掠過殺意,抬手將手中的信冷冷丟給他:“皇上看了便知!”
納蘭軒穩穩接住那封信,待拆開看完,他額角青筋盡顯,面色陰沉至極。只聽他一聲怒喝:“好一個弘撻博盛!”
“皇上覺得臣看了這封信,還能一鼓作氣的攻入燁桑王城嗎?”秦逸冷冷開口:“他們以皇貴妃的性命要挾,若臣敢妄動兵戈,那明日燁桑王城的城門之上便會掛上皇貴妃的頭顱!”
聞言,傅少卿亦是微微蹙了長眉,久久不語。納蘭軒不由捏緊了信紙,轉而看向遠方,就那麼一步之遙,這片疆土便是他的,難道放棄嗎?
不!他不能放棄!
“傳朕旨意,連夜攻城!朕不能為了一個女人就放棄這扭轉三國鼎立的局面!”他沉沉開口,聲音冰冷的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納蘭軒你敢!”只聽‘譁’的一聲,秦逸手中的噬魂劍已然出鞘,冷冷地搭在他脖間,渾身散發出來的陰寒殺氣令人膽寒。
“保護皇上!”鼓臺下不知是誰高呼了一聲,士兵們都紛紛拔出了刀劍,只是片刻,無數兵勇的弓弩都對準了秦逸,氣氛瞬間僵持。
納蘭軒低眼看著那把泛著陰光的利劍,眼底的怒火奔騰而出,為了她,他竟然敢對他動手!他目光凌然的盯著他:“你果然喜歡她!你跟她究竟是什麼關係?”
“她是我守護了一輩子的女人,你若是敢不顧她的性命出兵,我現在就一劍殺了你!”秦逸一雙寒眸裡盡是狠戾的殺氣,對下面計程車兵仿若未見。
納蘭軒面色陰沉,許久都不曾說一句話,他終於明白當初傅少卿為何要舉薦他入朝為官,原來他們為的,從始至終都是因為她!他竟然今天才想明白,忽的,他猙獰的笑了,笑得如魔魅:“殺了朕?你敢嗎?朕的三十萬大軍還抵不過你這把噬魂劍嗎?!”
秦逸看著他的笑,竟也冷冷的笑了起來,只見他手中的利劍一翻,納蘭軒的脖頸便有猩紅的鮮血溢位:“那皇上要不要試試,看看是你的三十萬大軍動作快,還是我手中的噬魂劍更快一些?”
“你!——”納蘭軒第一次嚐到了被人威脅性命的滋味,這種滋味令他心中惱怒,更是讓他皇威無存!
傅少卿淡淡地看著兩人劍拔弩張,仿若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低低咳了一聲,轉而又將目光投向了遠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他隱隱看見有人策馬而來,終於開口:“我勸兩位還是暫且放下刀劍吧,別讓他人看了笑話。”
納蘭軒和秦逸皆微微一怔,馬蹄聲越來越近,他們不由看向營地外。只聽馬兒嘶鳴了一聲,騎在馬上的男子翻下馬背便飛快的朝營地跑來,口中高呼:“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我是燁桑派過來的使臣,索裡!”
納蘭軒看著秦逸,忍著滔天的怒火沉沉開口:“秦將軍還不打算放下劍嗎?”
秦逸寒眸微沉,冷冷一哼,收了利劍便大步走下了鼓臺。納蘭軒看著他的背影,危險的眯了眯眼眸,在轉而看向傅少卿,發現他此時正淡淡地看著他,鳳眸裡看不出半點波瀾。
他早就應該猜到,傅少卿報了仇卻還肯繼續留在朝廷替他賣命,其實跟秦逸都一樣!都是為了她!想到此處,他不由緊緊握了拳,卻終是轉身下了鼓臺。
索裡匆匆進入營地,見到納蘭軒連忙伏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