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這一切。腦海裡不知為何又浮現出剛才元子殿下被大屁股的搞笑場景,讓她沉重的心裡不禁又鬆了一口氣。隔了多少年……這些舊事或許早就該與她無關!
有些人本該成為主人卻成了客人,有些人本該為匪為盜,卻冠冕堂皇的成了這皇宮的主人!她抬眼望著豔陽下金燦燦的琉璃瓦,耀了她的眼卻終歸於一片寧靜的水蓮藏在那冰冷的眸子裡。
她的手指輕輕一按觸及在胸口那硬物上,這是他不知何時掛在她脖子上東西。不是貴重的玉器,卻是他親手雕琢的東西。想到這裡錢浦臉上揚起一抹淡笑,她抬腳跨過那臺階好似前塵往事終於了盡……
她可是試著不再恨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她只想……只想將現在愛的抓緊,慶幸那個人也愛著她就足夠。生於皇家,她自小見多了不堪汙濁之事,這一生經歷了太多沉浮跌宕,她也終於在這一切撫平之後找到自己想要的安寧。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負……至於她而言,比起權傾天下,行天子之威更加誘惑著她前行的步子。終究她只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不管她從出生開始註定了怎樣的富貴不凡的宿命!
她掀開竹簾果然看到袁朗穿著一身常服正坐在偏殿,見到平日沉穩的袁朗這番模樣讓錢浦微微蹙起眉頭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袁朗見錢浦趕忙行禮道:“侍郎大人,下官有要事榮稟還請大人借步會衙門一趟!”
此時已然天色見諒,錢浦瞧見袁朗額頭上滲著冷汗便也知。袁朗並非莽撞之人,只怕此時是遇到急事。況且錢浦如今調任刑部,自然和大理寺任職的袁朗並無公務上的瓜葛。此時袁朗一番要事榮稟在錢浦心中自有深意。
錢浦升遷之後,大理寺少卿之位在她一番保舉之下由袁朗升任。自然不管是在明處還是暗處,袁朗失去自己老師致仕的靠山之後便已然和自己踩在一跳船上。對此,兩人也早已心知肚明卻並不再外人面前表現出過於親善罷了!
想到這裡錢浦便掂量了此事的重量轉身對那袁朗道:“我先回去向元子殿下告罪,你在大理寺衙門等我,我晚些便去尋你。”
袁朗此番尋來自是出了牽連錢浦的大事,卻也知皇宮這地方不是兩人說話的地兒便對錢浦行禮道:“下官告辭。”
錢浦雖然心中的預感越來越緊迫,卻依舊恢復常色出了偏殿。至少在皇宮之中,她明白也必須記得要收斂隱藏自己的一切情緒。待到錢浦渾渾噩噩的陪元子殿下練完字出了宮門便見那熟悉的馬車在等著她,由此錢浦便想起林琰昨天同自己說的一起去看房產的事情不禁紅臉。
想起今日自己離開的時候林琰對她隱隱還囑咐了幾句,現在是大白天自然林琰不方便親自來接自己,可每次都將自己拐走的馬車錢浦自然是記得的。昨夜林琰才回來兩人便鬧得不痛快,錢浦自然不想再在商量好的事情上忤逆林琰的意思。可想到袁朗親自跑到宮中來尋自己,此時便非同小可。袁朗本是沒有資格進宮的,那便是奉命入宮。若是袁朗見了皇上之後,又來尋自己只怕此事與聖意有莫大的關係。
思及此處,錢浦對那車伕擺擺手轉身獨自朝著不遠處的大理寺走去。雖然錢浦心中對於忤逆林琰的想法委實不安,又生出陣陣內疚。可她終歸不只是一個內闈的婦人,在眾人面前她是刑部侍郎錢浦!即便此時她心中艱難的要去應對袁朗將要給自己帶來的壞訊息,即便這並不是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情。可腳下一步步沉重卻由不得她回頭!
終歸啊……在沒有卸去這一身官袍時,她依舊是那個必須遊走於正義與陰暗之間的弄臣,必須日日生命懸於一線的錢靜之。
待錢浦再次見到袁朗,此時兩人之間便默契的行了禮袁朗開口道:“有一件事還請大人莫要慌張……”
“哦……是李家的事情……”錢浦抬起頭望著袁朗,見他面色凝重的點點頭。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家即便在人前到了。到底那麼多依靠李家的官員還在,這是經營了十幾年的勢力自然不會因為此次牽連便一網打盡。況且這人心本就難測,有人在暗中對錢浦不利為李家報仇。錢浦心中瞭然,這並不是預料不到之事!
然而即便錢浦心中已經思量了一番,卻依舊被袁朗開口的話驚愕住!
“昨日問詢,尊師嚴久寒先生也牽連與李家之中……”袁朗思量了語氣,帶著幾分沉重道。
“什麼!”錢浦不由的嗓音一尖,險些沒見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那小臉瞬間蒼白憔悴,帶著一絲恍惚問道:“此話當真,我師父已經致仕多年不問朝政之事!怎麼可能在此時還與李家有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