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走去……錢浦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無力,一般失落無助。對於慈兒的重傷,幾句話竟然讓她無力抵抗。無盡的委屈讓錢浦從頭涼到腳底,若不是為了養大慈兒,若不是為了給殷家報,她何苦將自己折騰到不人不鬼的這般田地!多少次,她也想退縮過正常女子的生活。哪怕嫁個一個平庸的男子,只要他們能站在眾人之前……而不是委身於一個有婦之夫過著這般偷雞摸狗的生活。
為了活著,為了生存,她已經一步一步放下尊嚴與羞恥之心,可今日被慈兒一句名聲卻終將錢浦最後的尊嚴踐踏。不管在外邊如何不堪,至少錢浦在家中是錢氏有出息有前途的好兒子,是慈兒一直敬重的兄長。卻不想終究,將這最後一層紙撕破!也終究是這塊最後的遮羞布將錢浦傷的體無完膚,踩在雪裡在茫茫夜色下獨行卻不知身歸何處!
腳下一不留神錢浦不小心重重摔在地上,一時間身子浸在雪裡掩去一半。半身麻木竟然讓她疼的無力起身,坐在地上終是忍不住眼中的酸楚哭了出來。冰冷的液體夾著冷風,一道一道的淚痕掛在臉上像一把尖刀插入她的面板裡。
疼……哪裡都疼,可她除了無力的癱坐在雪地上卻不知自己該去何處,還能去哪?錢府自是不想再回,至少今夜在她不冷靜的時候不想去面對慈兒。況且,慈兒年少無知受人挑撥錢浦此時心中雖然寒心卻到底沒有真的怪她。要怪錢浦如今也只怨恨自己罷了!路是自己甘願選的,苦也是她心甘情願吃的,如今只能閉著眼睛走下去還能怪誰。
回府衙……如今這麼晚回去,反而不得解釋。終於錢浦起身從雪地裡爬了起來,她佇立在雪地裡望著東邊心中卻是百般滋味難以消解。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身後的腳步聲讓錢浦從回憶中驚醒。轉身望著夜色下那人,嚇得回退了半步。
“鬧夠了,就跟我回去。”這熟悉聲音讓錢浦一愣,不曾想到本是忙碌的林琰會在此時出現。
錢浦依舊站在雪地裡沒有應他,林琰卻伸手摸著她冰冷的小手一把拉著他朝著暗中的馬車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錢浦踩在他的腳印上。依舊是昏暗的夜色,可那股被抽乾的力氣卻終於重新回到她身上。她的腳下一深一淺的踩在雪地上,跟在他身後。這是她選的路,縱然失去一切也必須走下去的路。
林琰將錢浦抱到馬車上,卻什麼也沒問。錢浦在雪地裡做的太久,到了溫暖的馬車裡身子冷熱一激昏昏沉沉的靠在他懷中睡了過去。只說馬車停下,待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已經被安頓到了床上。林琰幫她將外衣褪去,便對著眼睛紅腫的錢浦道:“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錢浦點點頭,半眯著眼睛望著那琥珀色的眸子。腦中雖然蹦出許多問題,林琰為什麼會尋到自己,自己這一走慈兒會不會告訴錢氏……還有韓家此時的走動未必安下好心。可到底凍得太久,她腦袋有些暈沉。伸手拽著他的胳膊算是安下心來,眼皮一沉終於睡了過去。林琰望著錢浦的小臉,雖然也在暗中揣測錢浦為何並未歸家而是在街角遊蕩。可想到她像孩子一般委屈的坐在雪地上哭泣的樣子,忍不住揚起嘴角帶著幾分笑意。
終於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林琰望著前來的僕人不捨的丟下錢浦去了書房。耽擱了太久,只能將公文連夜批覆。
只說錢浦半夜醒來,在陌生的地方不禁一愣終於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是被林琰帶到這裡。可摸著冰冷的枕頭,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莫名的害怕起來。就像她小時候,偌大的宮殿因為宮人們擅離職守尋不到一個人的空寂,就像她一轉身所有的擁護者變成屠夫對著她拔刀相向……想到這裡她忍不住低呼道:“林琰啊……你在哪啊?”
可半晌聽不到動靜,幸好還有一抹燭光照在床前。錢浦掀起床幔光著腳走下床,此處卻又與那日在林府的格局不同。雖然也有相似的翡翠屏風,也有幾處眼熟的盆景,可屋中擺設顯得更加緊湊些並沒有林府的寬大。
錢浦穿過屏風,隱隱見對面的燭光,便不管不顧的繞著走廊跑了過去。開啟門,掀起珠簾見那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案便凝神。
她才終於鬆了口氣,走到林琰面前幾分怨氣的低呼道:“你……你不在了為什麼不同人家說一聲,你不知道我怕黑麼!”她的腳下冰涼,此時帶著幾個幽怨幾分怒氣的瞪著眼前的林琰。她尋不到他的時候,不知為何便會惴惴不安。只是短短是時間裡,也讓她心思雜亂的煩悶起來。
林琰回過神來,見她紅著小臉帶著幾分怒氣的瞪著自己不禁開口道:“怎麼了?”
“你……”錢浦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