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孩子還要照顧個小的。聽說你家也是官宦人家出生,不知祖上何處!”
清樂抬起頭,曾氏恍惚中瞟了她一眼,驚得她忍不住一顫。望著錢氏一臉慈愛的逗弄著慈兒,頃刻之間她又鼓起了全部的勇氣。她緩緩而道“祖上乃東襄李氏旁支。”
曾氏不禁瞧了她一眼對著錢氏道“東襄李氏,那可是個大家族!李家出來的,可有上族譜排資論輩……”
清樂本就是在扯謊,如今見曾氏問得如此細微,不禁嘆道“李氏旁支,便不由輩分而定。而是另立族譜,想必夫人自然不知。”
曾氏臉色一變,卻端著茶杯低抿嘴不再言語。
錢氏卻轉過頭對著清樂道“聽說你父母雙亡又帶著妹妹,又遇惡人。你既然讀書認字,不如跟我們會錢家鎮到櫃上給你謀個差事。至於你家妹子還太小,卻也是個麻煩……”
劉嬸見狀趕忙跪在地上言謝,曾氏不禁阻攔道“姑奶奶,你這次回錢家還不知道如何容身。在帶著這兩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只怕你那三嫂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錢氏一聽不禁又哭了起來,低語道“唉……嫂子,我何嘗不知道你這好心!他們小小年紀不被餓死,也要被拐了去。到時候,哪裡是人活的日子?”
錢氏又起身扶起清樂道“好孩子,既是救了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們過吧!”清樂幾分感激的望著眼前穿著素服的婦人,應聲點頭叩謝道“謝謝奶奶的再造之恩!以後我做工的時候就把慈兒背在身上,也必不做累贅!”
正文 第十章慶德三年秋。曾榮
三日之後,船至曾府,此番錢氏為亡夫立嗣而來,到曾家之前對於兩家的種種牽連自然有劉嬸一番吩咐與清樂。曾氏乃續絃,未過門前便有一位長子曾榮,和一位已經嫁出去的女兒,而曾老爺的二子曾裕乃曾氏所出。
待清樂隨著僕人們到曾府已然是夕陽西下,因慈兒跟著錢氏的丫鬟早就到了府中,半日未見慈兒清樂難免心中隱隱不安便有些恍惚。
忽然周圍的人都跪在地上,清樂才從恍惚中驚醒被劉嬸瞪了一眼便不知所就的跪下。耳邊傳來一個男聲道“劉嬸也不必客氣,咱們本就是一家人自然不必講那麼多規矩。這邊院子,父親大人早就囑咐我們收拾妥當。若有什麼不便,講於我也是一樣的。”
劉嬸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道“自然不敢勞煩大少爺,聽說你去年中了舉人只當是用功讀書才是要緊事。怎麼能因內院這點子瑣碎耽擱了您的正事?”
聽到劉嬸這番推辭,他卻也不再多言只是笑著對著自家的下人道“作為曾家的長子只當為雙親料理家政瑣碎之事,方是為人子女應盡的孝道!”
劉嬸訕訕一笑,點頭應承道“少爺說得極是,只是劉嬸是個粗人實在不通什麼文的……若有什麼禮數不到的地方,只當要向少爺請教。”話畢劉嬸又對著那少年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番禮。
清樂用衣袖擦著額間的細汗,悄悄打量著側對著自己的少年。只是那一眼,讓她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來。那雙犀利的眼睛恰好漂著自己這邊來,清樂低下頭心中卻忍不住一陣思量。曾家大少爺此番來僕人的院子究竟是何意?!曾家二子,長子母亡故還有一同胞姊妹。二子便是繼室曾氏的獨子。
顯然錢氏若想收養子嗣,必是從這二人中選取。按照北晉朝的法令,錢氏極有可能收養的便是曾家的二子曾裕。
錢氏的要求,身為兄長的曾老爺自然是無法回絕。甚至作為父親,他可能更希望用這樣一種安排避免兄弟日後的家產之爭清樂心中不禁盤算著。那麼錢氏收養誰,便會成全另一個人的好運,留在曾家做唯一的繼承人。
曾氏作為繼母曾裕是她在曾家唯一的支柱,便是日後她如錢氏一樣守寡也有親子奉養,是她所有的本錢。況且,作為一個母親誰又真能捨得將自己的親身兒子交與另一個女人撫養。那麼,曾家若有什麼爭端。對弈的兩人便註定是眼前幾分圓滑的大少爺和精明厲害的曾氏!清樂和慈兒跟著錢氏,只要不捲入曾家的這趟渾水便能暫時有個安全的棲身之地。
清樂正在思量之際,忽然耳邊傳來一聲低語道“那個孩子是誰?”劉嬸一愣順著曾榮的手指望去,便見清樂跪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一顫一顫一番受驚的模樣。
“您說的是樂兒啊!她不過是我們路上遇見救了的一個落水的孩子,一個孤兒還帶著不會走的妹子。夫人見樂兒懂規矩人也老實,不想見他們走投無路做了惡事毀了一輩子便收留了他們。”
曾榮望了她一樣,佛袖而去。
穿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