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兜著走!”
任洛星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畢竟他也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面對同樣是孩子的自己兄弟姐妹的挑釁,他自然也是有忍耐極限的。
“大姐從剛剛便一直在說‘到時候’,恕洛星愚鈍,不知道大姐說的‘到時候’,是指什麼時候?”他微微揚了揚眉尖,問道。
“當然是……”任淑環話說到一半,卻被任淼康厲聲打斷,“淑環!”
任淑環急急地住了口,這才想起自己剛剛要說的是什麼,饒是她一向性格刁蠻任性,卻也有點後怕,不禁朝四周看了看。
任德好幾乎要在心裡鼓掌:問得好!
任淑環所說的“到時候”,顯而易見就是等任和死了,等任家由任淼康繼承和主事。問題是,任和現在還沒死,估計任何一個父親在自己還未去世前,要是聽說自己的幾個兒女為了他的過身後的遺產已經鬧了起來,應該都不會和高興的吧?
這話未必是姚氏說的,按照這個女人的性格,這麼“直白”的話不太可能出自她之口。不過,顯然府裡上下都認為任淼康以後肯定是任家的接班人。而任淑環作為他的親妹妹,巴結的人不在少數,偏偏她心直口快,說得難聽些就是腦子轉得不快,這才差一點被任洛星的話套住。
看著任淑環臉色一陣青白。任德好有些壞心地想笑。
自己這樣最多算是幸災樂禍的心裡吧,任德好在心裡偷著樂。這位任大小姐平時盛氣凌人慣了,也該找個機會銼一銼她的鋒芒。
雖然她“一把年紀”,的確不該和小孩子計較。不過任淑環飛揚跋扈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著不爽,見她吃癟,倒也叫人心裡開懷。任洛星能忍則忍的個性是為丈夫,若是一直忍到忍無可忍無須再忍的時候,還繼續忍下去,那就是懦夫了。所以,適當時候的奮起,反倒叫任德好更加覺得比起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哥,這個二哥才是父親任和應該稀罕的人。
任淼康先是有些發怒地看了她一眼,心裡暗斥了她一句沒腦子,然後臉色陰沉地看向任洛星:“洛星,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不明白大姐的話,問個明白罷了。”任洛星語氣依舊不鹹不淡。雖然他在這任府的地位遠不如任淼康,但是隻要沒有動真格,任淼康也奈何不了他。因為,他畢竟也是任和的兒子。想起那個自己稱作父親的人,在他的記憶裡,對方几乎沒有正眼看過他幾次。想到這裡,任洛星忽然對眼前這一切感到無比的厭倦。
“好兒,我們走吧。”他拉著任德好的手,緩步離開。
這一次,兩兄妹沒有攔他。
任淑環氣得一把扯過旁邊的月季,硬是將剛剛吐蕊的花統統扯得花瓣四落,她還不甚解氣,一雙繡金描彩繡花鞋狠狠地踩上去,將那花瓣碾了好幾個來回,這才作罷。
任淼康只是臉色不善地看著任洛星和任德好離去的背影。
二弟,是我一直太小看你了嗎?不過,你從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了不如我,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都不會讓你有機會爬到我的頭上去。
雖然有句話叫“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如果一個孩子的心裡有一顆善妒的種子,而且再給這粒種子一個適宜的環境,那麼,總有一天,這粒種子會破土、萌芽、直至長成一棵參天大樹。這棵大樹若是倒下,既會壓死別人,也會壓死他自己。
“哼,我回去了!”自己撒了一陣氣,任淑環跺跺腳,看了看一邊一直沒有理會自己的任淼康,賭氣說道。
“淑環,莫鬧,忘了娘交代你出來幹什麼的嗎?”任淼康收起臉上冷冰冰的神色,近乎是用和顏悅色的表情對任淑環說道。
“走,我們去二孃那裡找丹萍‘玩’。”他微笑地拍了拍任淑環的肩膀,任淑環便乖乖地跟著他走。
因為,任淑環從剛剛哥哥的笑容裡,恍惚看到了母親這樣子的微笑,一般,娘若是這樣笑,就說明,她心裡很不高興……
正文 第九章 少年總是心高
見了那兄妹倆,一番明著看就不算友好,仔細品味更加是暗流洶湧的對話,任洛星大概也有是擔心,以任淑環那樣的性格,會惹什麼麻煩,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初衷,他改了道,調轉方向一直將任德好送回到了琴園門外,腳步頓了頓,還是沒有跨過門檻進去。
“以後不要亂跑了,知道嗎?”他淡淡地對任德好笑了笑,想伸出手去像大哥哥那般拍拍自己妹妹的頭,手伸到一半卻又改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任德好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暗歎了一聲,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