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似嚇了一跳,道:“哪有這回事?姐姐你想多了。對了,爹剛剛叫我去前院一下,我先過去了,晚點再來看姐姐。”說著逃一般飛快走掉,生怕東年再多問她什麼。
東年也沒叫住她,待外面一切靜下來,她輕輕走到大門處,從下面取過藥碗,一口喝淨了,又將空碗放回去,自己走到原處,坐到椅子上,這才放低聲音道:“花公子,你不是離開了麼?怎麼……。”
花信卿看看東年,道:“我離開這段時日,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東年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偶感風寒,得了小病,現在一直在吃藥,過段時間就能好了。”
花信卿點頭道:“這就好。”說著就朝東年走了幾步。
東年嚇了一跳,忙止住他:“花公子站在那裡就好,莫要過來了。”
花信卿擰眉頭看了看東年。
東年勉強笑道:“我現在身子虛,很容易將病氣過給別人,所以花公子最好與小女子保持一些距離,有話站在那裡說就好。”
東年這樣說話,花信卿心下沒來由地有些不舒服:“你覺得我一定要有事才會來找你?”
東年一怔,不明白花信卿這話出於何意:“雖然小女子天性愚鈍,但至少很多事情不必明說也能領會得到。小女子的心意,花公子想來一定明白,只是不想作出回應。這倒也罷了,一切天定,小女子並不會因此埋怨公子。但公子去而復返,小女子再厚顏也不會認為公子此舉純是因為我,這樣想來,定是有別的事。只不知公子又有何事用得著我?”若放在平時,她自然不會說出這些話。可東年如今是得了絕症之人,能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縱然看得再通透,畢竟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因此性子多少有了些改變,那些平時注意不肯說不敢說出的話,此時全都說了出來。
這番話,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已經隱隱有表白怨懟之意。
花信卿聽了東年的話,微微訝異。在他的印象中,東年一直溫婉有禮,但又極有主見,這些話,怎麼想都不該出自東年口中。
怎麼他離開了一段時間,東年連性子都變了?
東年見他不說話,心裡因為說出那番大膽話而起的羞意也退了不少,低頭道:“花公子到底所為何來?若不將來意說明,小女子縱有心也無法幫到你吧?”
花信卿雖然關心東年的現況,心中畢竟更掛念師門安危,道:“東姑娘,在下此事來,確實是有事相求。”
東年嘴裡說得硬氣,但畢竟還隱約抱著一絲希望,想著花信卿是不是突然改了想法,為自己而來。現在一聽他的話,心中那點希望也破滅了,臉色暗沉下去。
花信卿卻沒察覺,繼續道:“這件事,說來還要用得到東姑娘超強的記心才行。在下帶來了一本書,希望東姑娘能在最短時間內將這本書完全記下來,以後時機適當時,在下會再來請東姑娘複寫副本出來。此事對在下來說甚為重要,希望東姑娘能夠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盡。”
他每說一句,東年的心就沉下去一分。直到最後他說完時,東年的心已經墮到了冰窖裡,再沒有一分暖意。
“東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花信卿見東年遲遲不給他答覆,原本滿懷的希望也有些沒有著落,不禁開口催促道。
東年壓下心中翻滾著的萬種情緒,淡淡道:“不知道花公子所說的日後要小女子寫出副本,那日後究竟是何時候?”
“或許一兩年,或許三五年。具體時間,在下也不敢確定,不過,定然有來求副本之日,希望東姑娘能夠允在下之請。”花信卿的表情及音調都極誠懇。
東年微微笑了:“這個嘛……請恕小女子無法辦到。”
花信卿一愣,急道:“東姑娘可是有什麼條件麼?不妨提出來,若在下力所能及,定然會幫東姑娘去辦。”
他這話一出,東年更加心灰意冷,起身道:“東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東家人貴在從來都不會有什麼不切實際的願望,所以花公子這話實在讓人寒心。小女子說不能辦到,便確是不能辦到,花公子還是另請高人吧。”說著轉身向房中走去。
花信卿身形一晃,擋在東年身前,臉上略有些焦急神色,道:“在下懇請東姑娘能施以援手,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東年冷冷道:“我哪會有什麼恩德了?花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有心無力,確實辦不到,花公子不要強求罷。”說著繞過花信卿的身邊,進了房裡,關了房門。
花信卿在院中又站了半天,仍舊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