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濰城休息一會兒再赴洛都。”李唯聽到李矛咳嗽聲,立時道。
“王爺,您也歇一刻鐘,喝口水吧。”
李唯不語,拉過在濰城新換的一匹白馬,拿過水袋,翻身而上,“洛都見。”他簡短一句,揚起韁繩,一刻不停,飛馳而出。
他不能歇,一刻也不能。
他在那密室之中的月餘,她在宮城中的數日,他全然不知,她而今如何。
當在那密室之中,聽聞她嫁與李喧時,他的心就好像空蕩蕩一般。
身體瞬間被抽離了力氣,那衝擊比軟功散還猛烈。
想,再見她一次。
他不能停,一刻也不能。
那布衣高手本能將她輕鬆營救出宮,她卻只求高人相助於他。
終究,他明白了,最希望他自由的人,在等
86、莫愁無知己 。。。
著他親自接她出宮。
原來,她一直,在等他。
無論是在桑林,還是那深宮,
她一直,在等他。
……………………
她一直在等他,在睡夢中,在星月下。
而今,聽到那熟悉聲音自桃林那邊傳來,一瞬間,只覺得不能呼吸,就好似每個人夢醒的那一分,剎那的留白。
呼吸停止,大腦當機,亦不知,今夕何夕。
他自林間來,踏著秋黃落葉,背後藍天如洗,萬里無雲,深秋的氣息映襯著他的氣質,渾然天成,內斂深邃。一別數月,他鬢角的鴉色重了幾分,想來,好些日子沒有打理了吧,倒多了分狂野氣息。
“簡之,”身後鄭太妃聲音響起,語調中暗含著驚異,卻依然雍容,“你怎麼在這裡?”
那裡守衛是一等一高手,那玄鐵門的鑰匙只有她有,難道,是雅然與甲?便是如此,白晶暗室的機關寧親王府也只有她一人知曉,為何,簡之現在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她一生做事環環相扣,即使看押自己親生兒子也佈下三重佈局,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四路人馬匯聚長核山李宅,最後,卻是李唯自己,從密室中走了出來。
有些人,永遠也困不住。
“母妃,孩兒這些日子在您照顧下將養,身體漸好,今日請旨入宮,與昭帝在乾明宮一敘。”李唯在兩個女人中間的距離止步,對鄭太妃道。
鄭太妃臉上一緊,“也罷,你自去做你的事情。這宮中現在愈發地沒規矩,本宮一刻也不想多留。”
說完,冷眼瞥視木楚一眼,甩袖而去。
木楚遙遙衝她翻個白眼,亦有樣學樣,轉身甩袖向相反方向而去。
袖子長了不起哦,我也有!
她一步步走去,小徑那端,淑妃與德妃正攜手遊園而來。而她一直在等的人,便在身後,她卻仍那般,一步步沿著相反的方向走遠。
我一直在等你,
從每一次離別的時候,期待相聚;
我一直在等你,
從一路繁華,到滿地落葉;
我一直在等你,
從你住在我心裡的那一刻開始,
直到……
可是,你為毛那麼慢,現在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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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雛鳥展翅飛 。。。
李唯望著木楚走入小徑的身影,墨色眸子中,染上笑意。連夜奔襲後,他今日午間才到洛都,於深安巷中約見相應人等後,便即刻入宮。
那一個人,現在,怎麼樣?
方才遠遠自桃林深處,他即聽聞她語調溫柔的不像本人,從他當店小二的經歷來看,大抵她語調如此,心底裡必不是這麼溫柔的。果然,下一刻,便聽到母妃慍怒之聲。
兩個人,都蠻有精神的嘛。
直望見昭帝后宮中另兩位妃子亦朝這邊走來,他悠然轉過身,望相鄭太妃遠去的方向。眸中的笑意,一點點散開。
在那條通往遠方的道路上,不僅僅立著昭帝李喧,還有一個,他一直仰望的人。
那個那麼近,又那麼遠。那麼親,又那麼難以靠近的人。
深深吸一口氣,他向昭帝所在的乾明宮走去。
……………………
鄭太妃出了皇宮便入了車架,一路朝寧親王府駛去。
寬闊車架內,淡淡清香縈繞,鄭太妃的指尖幾不可見地輕抖,遂緊握成拳,拍在身旁四角小几上。
這個逆子,難道不知道方才他們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