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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臾,一艘威風凜凜的官船沿江岸行來。
王廣忙向寧王稟告:“王爺,排程的戰船已至。賊人兩人負傷,即刻去追必能全部捕獲。還請王爺下令!”
寧王望著江面遠去的木船,緩緩才道:“不必了。”
王廣臉上身閃過一絲困惑,猶豫下再次問道:“是,那下官即刻派人過江通知南岸郡守,沿路堵截。”
“慢著,”寧王沉聲開口,“今時疾風暴雨,此處江深浪急,風雨平穩些再派兵士去即可,他們殘兵敗將,跑不到哪裡去。大不必為那三人與風浪為敵,折損我大洛兵士。”
“是。”王廣領命後退到一邊,偷偷打量寧王。
寧王,先帝皇孫,行冠禮後襲寧王爵位,因其曾為皇長孫的特殊身份,未在朝中擔任任何職位。這位傳說中的王爺深居簡出,久不露面。
如果今日不是幾名王府侍衛攜光王銅符,寧王令牌請其調兵緝拿逃犯,恐怕自己再過二十年也未必能見到這寧王樣貌吧。
寧王動了不動的凝視江面,一側侍衛將藍布包袱呈到他身前,一側黑衣侍衛為其撐起一方傘(真講排場,出來打架還帶這玩意兒)。
那傘撐得委實枉然,他已全然溼透,又何懼再多淋上些急雨,沖沖自己心中晦暗不明,朦朦朧朧的地方。
半響,江面一片水汽,天空黑如暗夜,再看不清遠處,光王伸出手取過布包,轉而對王廣說道:“今日有勞王督衛了,本王虛負爵位,並無調兵權利,不過是奉皇叔之命協助追拿要犯,王督衛調兵神速,護衛有功,後面的事就勞煩大人酌情處理了,本王先行一步回去向皇叔覆命。”
點頭朝王督衛示意後,寧王李唯轉身朝北面來路慢慢走去,他低頭看看手中藍色包袱,卻未急著解開看看長路奔襲來追的東西是否在內,只是看著那包袱皮,輕輕搖頭,嘴角牽動,苦笑了一下。
徐徐地,他停下
33、慈母耳邊言 。。。
腳步轉過身再看恆江。在這岸邊,半響前她看見他便滿臉驚喜,想飛奔過來;片刻前他用刀指著她眉心,她滿目震驚。那時他們那麼近,他總以為能帶她回去,可再回望,卻已是隔岸茫茫。
李唯握緊拳掌,回身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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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之上,砂落將木楚扶坐起來,在她背後察看她右側箭傷,砂加扶住木楚肩膀,看她緊咬嘴唇眼睛緊閉,擔心問道:“落,怎麼樣?”
砂落輕輕觸碰羽箭,仔細觀察一下,竟夾住箭頭直接快速將羽箭抽了出去。
砂加只驚了下,旋即明白過來,拍拍木楚臉頰道:“喂,楚楚,睜眼睜眼!你可別睡了!這羽箭正從你手臂和身軀縫隙穿過,箭頭刮傷你手臂箭尾為衣物所滯。你是多好的命啊你。”
木楚費力睜開眼睛,滿眼通紅,白他一眼,“這是我人品好。”便閉目不發一言。
如砂加所言,渡過恆江之後便有喬扮作商隊模樣人在江邊接應,他們簡單處理傷口,將木楚砂加砂落三人喬裝成商隊中人。
沒有電話,沒有電腦,沒有網際網路,誰稀罕這樣的時代?
有的,有的。
踏上逃亡之路的木楚由衷感謝如今她處在一個通訊落後的時代,只要他們一行人與馬匹跑得足夠快,利用時間差也許就能夠在個關卡兵衛收到資訊前逃離洛國。便是飛鴿傳書,這風雨雷電的天氣,也是大大不宜吧。
一行人馬不停蹄直奔南方。十餘日後,終是安然進入夏晚國境。這一路風雨疾奔,夜不安眠,晝不停歇,時刻提防,處處偽裝,一行人都疲憊至極點,但踏入夏晚邊境小城的那一刻,他們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這一趟,他們帶著各自的任務,冒著風險遠赴敵國,再見故國山水,想到家中親人,怎能不滿心歡喜。一張張放鬆帶笑的臉中,只一張四處打量,有目迷茫,與和樂美滿的整體氛圍分外不協調。
“砂加,我家中還有什麼人?”木楚低聲開口。
砂加微微一愣,自那日在恆江木船上拔下羽箭後,這一路十餘日,無論他如何逗她,她都未曾說過話,只一副怏怏的樣子。切,不如刺激刺激她算了。
砂加悠悠開口道:“你家中人口眾多,有一大群哥哥姊姊弟弟妹妹,不過你離開夏晚前,大抵一共沒和他們說過幾句話。如若說過,也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哦,原來不太合群,難怪去做殺手這麼孤僻高風險的職業。
“你爹雖然承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