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楚垂下頭,強硬派面前不逞強,逞強也白搭。
“我亦不想如此,只是別的方子統統都用過了,卻行不通,只能出此下策。”木楚躡喏道。
月色中,木枔扶起她的頭,“你就是不願嫁去尼爾?”
“嗯。不願。”點頭。
“你想嫁給洛國的人?”木枔直視木楚眼睛。
木楚睫毛微顫了一下,他怎麼知道?!
轉念一想,他師承韓將軍,作為父皇的接班人,身邊這些人的這點兒事兒,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只是,天不老,情難絕。
愛一個未曾婚配的,也愛著自己的人,有什麼錯?
她仰頭凝視木枔,重重點了點頭。
木枔收回扶在木楚肩臂上的手,“如此,此事交給我辦,必讓你如意。”
77、隔夜鳥花遷 。。。
哎?不對啊,不應該這麼發展啊……
不是應該大喝一聲棒打鴛鴦嗎?
不是應該把她扭送到父皇母妃面前深刻檢討嗎?
不是應該把她關到小黑屋裡謹防逃跑嗎?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她都還沒演呢。
“你,你為什麼幫我?” 黎明來得太快了,她的心還在黑暗裡轉不過來。
木枔已負手朝庭院外而去,略側身,沉聲仍過來一句,“皇室的女兒不同尋常人家,婚事便是國事,希望楚楚你謹記這一次相幫,下次婚事,再勿相拒。”
木楚呆立凝視著木枔消失的方向,木枔在她心中從不是一個壞人,也不是一個會這般行事的“好人”。
院牆之上,思齊翩然躍入,伸出五指在略有些呆愣的木楚眼前晃動,“喂,八兩,我在上面都聽到了,原來是宮女出意外打亂了順序,你所謂的什麼規律與科學呢?”
木楚抿唇一笑,自己探手取過一旁桌子上的碩大水壺,雙手舉著,對著壺口,便大大飲了一口。
那傳菜過程中宮女偶然錯亂的順序,實屬偶然。
偶然之中有必然,必然之中有偶然。
正是那些偶然中的必然成就了規律,
必然中的偶然推動了科學的進展。
歸根到底,科學仍是科學。
只是這一遭,她人算不如天算。
一衝而下的水流自她口中溢位,染溼了領口前襟。她抬袖擦拭唇邊水跡,心中隨著清冽之水慢慢平靜。
管他木枔是好人還是壞人,總之,他既然開口,必鼎力辦妥。眼前這撓頭的事情,便解決了一多半。
……………………
十日後,夏晚,尼爾兩國正式簽訂盟約,同時,尼爾使團返國,皇子多吉將於一個月後迎娶靜山公主。訊息一出,舉國歡騰。
木楚聽聞訊息,在床榻上滾過來滾過去,滿心歡喜。骨碌之間,便聽寢殿門扉被猛然撞開之音,她懷抱軟枕,一抬眼,只見思齊面色匆匆從外衝了進來。
“半斤,慌什麼慌,這麼莽撞地亂衝,小心被木枔抓去學規矩。”
思齊一躍至木楚榻前,“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先聽哪個?”
喲,小丫頭有長進啊,砂加未回帝都的日子她常這麼逗弄半斤,不想而今,半斤觸類旁通了。
“好訊息。”木楚隨口道。
“十日前,景帝駕崩,生前未立儲君。五日前,新帝登基。”思齊簡潔答道。
木楚攥緊抱枕,聲音中有一絲緊張,“新帝是?”
“李喧。”
“那是什麼壞訊息?剪子難道受傷了?”木楚立時翻身坐起。
思齊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次搖了下頭,“砂加派人傳來的訊息說,寧親王李
77、隔夜鳥花遷 。。。
唯消失三日後放言,李喧登基未行商議大典,有違祖制。可日前,洛都眾人,卻無人見過寧親王李唯,京中探子來報,傳聞說李唯有可能受了傷。目前,還沒有確切訊息。”
木楚拋開手中抱枕,光腳踏到地上,往復踱步。
剪子如此說法,是什麼意思……
“都城內上次砂加發現貼紙的地方,可有新訊息?”木楚止了腳步,繼續問道。
思齊再次搖搖頭,“砂加日日都去看,並未發現蛛絲馬跡。”
木楚復又低下頭,緩步而行。
景帝已逝去,大仇得報,光王已登基,洛國有君。
究竟為何,剪子如此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