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要賺錢,可這麼多年,為何他又吝於換掉那批老舊的傢俱以及擺設?”我一瞬不瞬地盯著徐娘的雙眼,想從中獲得些什麼。
然而徐娘臉色變了變,張嘴卻說不出話來,我心裡暗自有了答案,或許真如我所想,從一開始,他把我帶到令尹府的目的便不簡單。
“你早就知道的對不對?”此刻,我心裡早已涼透,卻仍是掛著虛偽的笑容嘲笑自己。
“花姬,大人這麼做都是因為……”徐娘欲言又止,看似有口難言。
“別說了,我都知道。”都為了這個國家,我懂,我只是其中一個犧牲者而已,對他而言,微不足道。
“我累了,明日還要早起,大娘請回吧。”我是真的累了,打發了她,更想打發自己。
她離開時頻頻回頭,我卻視若無睹,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沒用了,我早已不知不覺捲入了這場亂世紛爭。
說我天真也好,傻也罷,反正我是被騙了,騙得很徹底,連都被騙了。
*
天黑後,我帶著包袱,換上輕裝,還有麻繩來到後院。
十多年了,他對我逃跑的戒備早已放鬆,當年移植走的那棵大樹又回來了,甚至比當年長得還要高大、茂盛。
揹著包袱,拿起繩索,按照當年底路準備爬樹,沒想到到頭來還是回到了原地,而小弘當年的苦心看來是白費了,如今,那人的臥房我再也不屑,寧願在一棵樹前摔得頭破血流,也不願再受他擺佈。
我摸著繩索上樹,今夜風大,月無,天黑。周遭漆黑一片,想必是沒有人能夠發現我了。摸著黑,攀上了牆,手拉著繩子,腳抵著圍牆,慢慢往下放。
每下移一寸,我便欣喜一分,地面離我越來越近,自由,也離我越來越近。
然而,再落地的那一瞬,圍牆那一頭呼聲高漲,火光,也跟著亮了起來。我勾起唇角,臨走前設的小機關想必是啟動了。
一個燭臺,一桶水,還有一場大火——就作為這些年來供我吃喝的報答吧,至於屍體,就看你的智慧了,伯卿。
這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緣盡至此,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破圖愛的那個人。
提了提包袱,轉身,再也沒有回頭。
藉著火光,我拐出了巷子,巷子口停了一輛驢車,放下兩枚錢,餵了兩塊蜜餌給那隻小毛驢,小毛驢比我想像中的還要乖順聽話,我拉著它,連帶車子一同上路。
可是才上路,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我心中駭然,不管是否會駕驢車,立馬跳了上去,用力揮動鞭子,小毛驢跑了起來。
然而後頭的騷動卻越來越近。
我都放了火了,他有理由交差了為何還要窮追不捨……他就那麼想要把我送到鄭國嘛!
怒火攻到了心口,我拼命,反反覆覆揮著鞭子,小毛驢不堪疼痛,嗯昂嗯昂叫個不停。
“對不起,小毛驢你先忍一忍,我趕著逃命,出了城,我一定好好補償你!”可是畜牲畢竟是畜牲,我每抽一下,它便叫兩下。
算了,只要它還跑得動,隨便叫吧。
眼看後頭的人就要追來,我急得措手不及,怎麼辦,怎麼辦……我不像再回去,不想再回到那個充滿謊言和陰謀的牢籠裡!更不想被人當貨物一樣送來送去!我要逃,必須離開!
我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到那頭小毛驢身上,可是比起駿馬,它真的還不夠給力。
或許,我該想想別的辦法。
就在自己覺得走投無路時,前方的光亮又讓我重燃希望,是城門。
城樓上火把鱗次櫛比,城門口士兵把手。
“什麼人?”
“小女子收到飛鴿傳書,故鄉母親病重,正準備連夜回鄉探望病重的母親,嗚嗚……”我啞著嗓子,提起衣袖,半遮面,邊說邊作勢擦擦淚水。
“……”
“嗚嗚……兩位軍爺行行好,就讓小女子出城吧,若是再晚些,只怕母親她……嗚嗚……”
“放人。”許是我演得太過逼真,那兩位守門的軍大哥不疑有他,便將我放行了去。
“謝兩位軍爺,這些錢就給兩位軍爺拿去買酒喝吧。”我從腰間掏了四枚錢給他們,隨即立馬架起小毛驢重新趕路。
可人這一生,不如意的事往往超過如意的,才出城門,便有人來攔路。我猛地一個激靈,揮起皮鞭,“啪”地抽向小毛驢。
小毛驢吃痛之下,飛快奔跑起來,也許是剛才與那兩位軍爺周旋的時候休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