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我一把揮開他，心中一頓憤懣無處發洩。
他皺了皺眉，彷彿對我莫名其妙的情緒很是不解，但是轉瞬即逝，下一秒又將我納入懷中，並未再做其他的事。
雖被他抱著已成習慣，可今天這樣，我心裡是四年以來第一次感到不舒服，文姬她——已經離開了麼？還有，她是怎麼來到令尹府的？聽他們剛才蹈話，似乎文姬的出現其他人並不知道，包括申伯。
“忙完公事了？”我若無其事地問他。
“嗯。”他若無其事地回我，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隨即我沉默，不知再說什麼。空氣中，我只聞得到他的呼吸。
半晌後，他率先開口，喊了聲“屏屏”。
我回了一個“嗯”，也沒問他喚我為何，不過他倒是自己說了起來，“對不起。”
我愣了愣，沒想到他說的會是這三個字，我不禁苦笑，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好好的，道什麼歉呢？”心裡卻想，他是不是後悔自己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了？
“……”
他的沉默讓我有些害怕，“說，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了！”我指著他，佯裝生氣，掩飾內心的不安。
“沒有。”他包住我的拳頭。
“沒有？沒有那你道……唔……”什麼歉還沒說完，他便吻住了我，似要揉進他的骨血中，一點也不放鬆。
吻了一陣，他又放開我，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一句話來，突如其來的吻已不是第一次，可是這一次真的不同，彷彿預示著什麼，令人惶惶不安。
他今日的行為的確十分怪異，方才偷聽到的那些話，不由地又浮現在腦內，是不是該問個清楚？
“伯卿，方……”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處理，你先睡吧。”他沒等我說出口，徑自站起來，穿好衣裳，離開了，徒留我正愣在床頭，回不過神來。
*
翌日凌晨。
一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來不及思考，我以為可以趁著他有空的時候再去問個明白，可是老天爺沒有給我機會，甚至同我開了一個比天還要大的玩笑，這個玩笑，真但大了……
楚王下詔，將令尹府中的花姬嫁往鄭國聯姻。
“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恨恨地將那所謂的詔書捏在手心裡，上等的布帛成了一團破布。
“上頭寫得清清楚楚，你若是有看不懂的字或是方才沒聽清楚，我不介意再念一遍給你聽。”這是他回應我的渾話，不慍不怒。
“為何是我？你忘了我是你的姬妾？大王他不會不知道！”我想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發這麼大的火吧，感覺喉嚨都是腥甜。
“就因你是一個小小的姬妾，鄭莊公能夠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這些！我只想知道為何是我？為何不是阿英，不是小嫚，或者是令尹府的其他女子？”
“她們都比不上你。”
“比不上，呵呵。”我自嘲一笑，原本她們都可以將我比過去，是我當初太好強，又或者是太逞強，也許，這一切還是我自找的。
“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歡喜過我？”我能否比過他人是一回事，他是否在乎我又是另一回事。
“……”他沉默。
“你說話啊！”我又問。
時隔多年，我仍不放棄問他這個答案，可事實證明，無論過去多久，倘若他真的喜（87book…提供下載）歡我，想必是不會答應將我拱手讓給他人。
文姬……小桑……下一個被命運左右的女人不知道會是誰，而如今，我終於知道，原來那個不被知道的人，就是我。
終於，亂世中，我也要成為他們政治上的犧牲品了麼？
呵呵，多麼可笑，我分明已是他的姬妾，為何還要將我送給他人……為何……還是說，國家利益對他而言，永遠比我重要，是麼？
詔書在我手上，事已成定局，而我如今想知道的卻是——
“這件婚事，是否是鄭國使者親口所提？”
“是。”
“你沒有反對？”
“是。”
“為何？”
“沒有必要。”
沒有必要……呵呵，好一個沒有必要……原來在他心裡，我是不必要的。那麼，那一個個的夜晚，我與他之間的一顰一笑……所有的一切，難道都只是黃粱一夢，醒來便是一場空麼？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