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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澤封的冷漠被她吸入水汪汪的眼中,隨後自己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擔當:“我陪你去黑煞國。”
只一念之間,他許下命中最是不滅的諾言,從此歷練地水火風,五蘊十八界,為她掃盡無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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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永生花 。。。
番外:永生花
時值冬日二月,袁府內院,雲隨風動。
西壘假山處處都已被雪花傾覆,紅梅落滿園,良田百畝之上皆是蒼茫。
站於亭中的稚氣少年臉上盡顯驚恐,他手中利刃順著光滑曲線滴下鮮血,殷紅融入地上殘雪。
此刻在旁觀戰的下人們全都瞪凸了眼,長他一歲的二哥正按著血流如注的左手。
王管家被驚得抽氣連連,他一個箭步拎起少年衣襟,毫不客氣地謾罵道,“你這小兔崽子不要命了?!竟敢傷了二少爺?!”
“我……”方才十歲的小孩兒哪懂得何為分寸,可他知曉自己闖下了彌天大禍,心下已亂作一團。
“待我稟明大夫人此事,她鐵定會好好整治你一番!”
小少年聽了王管家的話後著實被嚇的頭皮發麻,他便狠力地對準管家的脖子一口咬下,趁著那人吃痛鬆手之際,自己趕忙撒腿就跑,一騰身翻出了牆沿。
“這、這沒教養的小野種!!!”王管家指著那面牆憤憤罵著。
“王管。”身後傳來二公子淡然自若的話音聲。
王管家轉身見著溫溫而雅的二少爺果然討人喜歡,不似那名不正、言不順的小雜種整天不知天高地厚!
“二少爺小心!您的手還在流血……”
“王管。”二少爺又向他喚了一聲,臉上掛著乖覺的笑容開口道,“你家可是在辦喪事?”
“……二少爺?”王管家不解他此話何意。
“若不是死爹了或者沒了娘,又怎能如你這般暴躁粗魯?”仍未至束髮之年的二公子鎮定地處理著自己的傷口,斜眼看著王管家繼續道,“你自個兒去賬房結了工錢,明日起別讓我再見著你……”
語罷,二少爺袁皓曦轉身離去,眼底閃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雷風曦猶記那年冬天甚為寒冷,大街巷尾遍地結冰,夕陽過後只餘蒼涼,冬風摧折千嬌面。
十來歲的他一路心神恍惚地逃出袁府,彷徨地跑著小步來到一條深巷,巷中結滿不知名的紅花,煞是傲美芬芳。
在那條昏暗的巷子裡,他遇上一位受了重傷的貌美少年,那時他們仍不知這世上有一詞正是叫做狹路相逢。
阿風至今記得那天,對方臉上的神色頗為狼狽,可小小年紀眉目已生得極美俊逸。一頭長長的黑髮蹁躚迷人,他如舊時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少年已臉色蒼白摔倒在地上,阿風上前想扶起他,卻又見對方手裡緊執一把包著黑布並與體型極不相符的大劍。
那劍太過沉重,僅憑一人之力根本無法移動半分,他卯足了勁想掰開少年的手指取出重劍,不料那人在暈厥之際竟也死死地抓住那柄寶劍不肯放手。
阿風心裡也不知為何,小小的英雄主義就這樣被徹底激發,他只想救起眼前這位瘦弱少年。
後來雷詠歌出現在自己面前時,他已被凍得臉頰通紅,手裡還死拽著僅存半口氣的傢伙不願鬆手。
她當下朝著他右臉甩了一個重重的巴掌,阿風先是愣愣地看了對方片刻,待到委屈與恐懼齊齊跑上心頭,這才咧開嘴大哭著喊了聲“娘”。
江山又小雪。
母子兩人迎著漫天風霜將受傷的少年揹回袁府,雷詠歌託了親信去照顧那位孩子,自己則領著阿風去見大夫人。
阿風雖年幼卻已深知袁夫人心裡對孃親頗為記恨,如今他傷了袁皓曦的左手,那女人又豈能輕易放過他們?
果不其然,袁大夫人當著全府的面對自己的孃親幾近羞辱之詞。若不是後來有袁皓曦親自替他們母子求情,阿風不會只是被袁大夫人罰著跪了一夜那麼簡單。
次日,大夫將少年的病情告知雷詠歌,待她再度返回屋子時,已是陷入深深沉思。
那段時光中阿風常來找養病的少年玩耍,起先那少年還對他頗為忌諱,往往抱著一柄長劍死死地不發一言。
白日裡少年時常看著窗外發呆或是望著手裡的長劍入神。阿風發現他不愛說話,更不愛笑。
待朝夕相處了一段時日之後,他才稍稍放寬了界限,偶爾還會與阿風對答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