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那一絲芳香的餘韻也只待真正的有緣人前來採擷。
主僕倆也沒有坐軟轎,就這樣行到二院門口,果然見到沉香在那裡等候,見著錦韻,忙不迭地幾步上前福身請安。
“沉香,找我有事?”
錦韻挑了挑眉,她並沒忘記在老夫人房裡時沉香那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此刻再見到她,也沒有旁的人,自當把話挑明。
沉香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守著二門的婆子探了個頭出來,見著她的目光立馬又縮了回去,錦韻一個眼色過去,曉笙立馬退了下去,尋到二門與那婆子閒嗑牙去了。
“有什麼事,說吧。”
“三小姐……”
左右沒人,沉香撲通一聲便跪在了錦韻的面前,倒將她嚇了一跳,臉色微變,忙道:“有什麼事起來說話。”
“三小姐,求你向老夫人要了奴婢過去,奴婢願進王府服侍三小姐。”
沉香低著頭沒有起身,但話語中不免有些堅決的意味,似乎錦韻不應她,她不會輕易起身。
“這是怎麼說的?”
錦韻佯裝不解,挺直了背脊,淡淡地說道:“老夫人看重你,有心留你在身邊侍奉終老,你倒不惜福,反倒是一心向往外跑,你怎麼對得起老夫人?”
“三小姐,奴婢也是有苦衷的。”
沉香抬頭,眼眶已經是一片紅潤,連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孫達海要討了奴婢去做小,奴婢不願,這才求了老夫人,可老夫人……卻要奴婢終生侍候,奴婢……奴婢……”
沉香咬了唇,最後的話只能嚥進肚裡,像他們這種簽了死契的奴婢,去留哪能有自己作主呢?
沉香自從被父親賣身進了陸府,跟在老夫人身邊已有十個年頭,沒耐何父親嗜賭成,這麼多年她的月錢多半是給父親還了賭債,直到去年父親過世,說句不孝的話,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然揹著這個無底大洞,誰家願意娶她?
可眼看著光景好了,自己年紀也大了,陸府的小廝竟沒有年紀和她般配的,孫達海是看上了她,也不嫌棄她年紀大,只是他家中本就有個母夜叉,卻是向老夫人討了她做小,她自然是不願的。
沉香想著自己也伺候了老夫人那麼多年,怎麼說也有些情份,卻沒想到求到老夫人跟前,竟然會是這個結果,她難免有些心涼,女人這一輩子多不容易,她已經耗到了現在,可能夠嫁人,誰願意孤獨終老,做個老姑娘?
原本她也已經心灰意冷了,可看到錦韻突然回了陸府,她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
三小姐的子她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對奴婢們倒是比府中眾多主子都多了一分人情味,她這才斗膽一試。
“不願意,是吧?”
錦韻輕嘆一聲,“你且起來吧,容我想想。”
孫達海是陸府外院的二管事,錦韻記得,當日裡還是他陪著陸柏松一道回的朝陽縣城將他們母子三人給接了回來,這人倒也不壞,只是家中妻子卻是個厲害角色,若是沉香真的嫁了過去,怕是日子不會好過。
“只要三小姐允了奴婢,奴婢一定會盡心伺候,至於……至於今生還能否有緣得覓良人,奴婢也不再奢求了。”
沉香話語中哽咽連連,實在是她今生命苦攤上了那樣的爹爹,好不容易得了解脫,以為能得主子憐惜尋個好姻緣,卻不想會是這樣的結果,如今對老夫人她是真正地冷了心。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若真跟了我,豈有不為你考慮的?”
錦韻搖了搖頭,扶起沉香,柔聲道:“我素來知道你是個穩重的,只是王府裡卻不是這般簡單,人多事雜,口舌生花,連我都幾度兇險,若是真有什麼意外,護不得你萬一,那才會讓我真正良心不安,你且要想清楚得好。”
錦韻這一番既是實話,也存著幾分試探,沉香畢竟在老夫人跟前那麼多年,恐怕明裡暗裡也見了老夫人不少背地裡的私,老夫人尚且不願意將她給放出去,若自己去要這人,雖然老夫人會看著幾分王府的薄面,但恐也不會簡單,就怕這人心裡頭長了刺,便拔也拔不出了。
何況王府的情況是比較複雜,雖然如今她看似遊刃有餘,但也需時刻提防謹慎,就怕遭了別人的道,好在手底下的幾個丫鬟也算本分,沒給她惹出什麼禍端,不然真是有幾條命都不夠使的。
沉香怔了一怔,眸中閃過震驚,以為錦韻是危言聳聽進而斷了她入王府的念頭,可看著錦韻眼裡的那份認真與嚴肅,才知不似作假,這才鎮定了心神細細思量。
陸府也算是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