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
錦韻低頭斂衽,福身行禮,也不待文舒華知聲,人便已經站直了去,禮是行過了,沒有錯處,只是受不受就是對方的問題了。
“抬起頭來!”
文舒華咬了咬牙,眸中眼色陰鬱,這點她就不計較了,為難的還在後頭。
今日的錦韻著一身簇新的鵝黃色窄袖羅衫,水紅色的紋繡羅裙,頭上只戴著兩朵素雅的芙蓉絹花,沒有上妝,只點了朱唇,描了遠山眉,卻也襯得這張小臉如出水芙蓉一般精緻淡雅。
好個會迷人的狐狸精!
淡藍色的綾帕絞在手中,文舒華恨不得扯爛了去。
陸錦韻就是靠著這張小臉吸引了沐子宣全部的注意嗎?她真想撲上去用指甲在那花似的臉蛋上狠狠劃上幾道。
即使心裡已經被這些惡毒的想法填得滿滿當當,文舒華在人前卻還是要保持著世子妃該有的氣度與大方,“妹妹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世子疼愛。”
“世子妃謬讚,錦韻實不敢當。”
文舒華話語中濃濃的醋味,連錦韻聽得都暗自癟了唇,說不出來就別說,連她心裡都犯疙瘩。
“小姐,茶端來了!”
小丫鬟在門口遞了茶進來,葉兒忙去接過,桃木托盤上淡青色的茶盞,茶香已經透過茶縫飄了出來,含一股溫熱。
錦韻卻是神色一凜,這絕對不是請她喝茶,文舒華沒那麼好心!
“曉笙、竹心,還不快侍候你家主子敬茶!”
安心踏前一步,秀眉微揚,明擺著一副看好戲的心。
“妹妹進門的禮數還未全,姐姐雖然不是那等小氣之人,但王府的規矩還是要守的,妹妹不會有意見吧?”
文舒華纖手一搖,藍色的綾帕在空中劃過,進而掩住了唇,掩飾不住得意地低笑了兩聲,她等這天等得夠久了,她要看著陸錦韻是怎麼在她面前跪下,做低伏小。
這下,沒有沐子宣來救她了吧,這守規守矩,王妃也管不到他們苑裡的事。
“自然不會,姐姐也是按規矩辦事嘛。”
錦韻輕聲一笑,曉笙便順勢接過了葉兒手中的茶,遞給了錦韻。
文舒華不過是想給她一個下馬威,她受了就是,這種事情誰吃苦誰得意,誰能笑到最後,現在可還未見分曉。
誰知錦韻剛端起茶盞,安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今兒個不巧了,剛有僕婦取了蒲團墊子拿去拆洗,要勞煩葉主子跪這青磚地上敬茶了!”
葉兒的低笑陣陣響起,曉笙與竹心臉色繃得緊緊的,錦韻沒發話,她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文舒華在一旁看著,也不阻止,眉眼間難掩笑間,似乎心情正好。
“我為什麼要跪?”
錦韻回過頭來,對著眾人璨然一笑,文舒華幾人皆是一怔。
安心口齒伶俐,微微怔神後,立馬反擊回去,“葉主子說笑了,這可是歷來的規矩,世子妃也算是是葉主子的主母,當跪得。”
“喔?”
錦韻微微翹了唇,迷濛的眼神好似不解一般,“王府有這規矩嗎?那不知道側母妃當年是否也向母妃跪地敬茶?”
“柴側妃身份高貴,自然是不用。”
安心嗤笑了一聲,原本是在人後的話,因為此時的得意忘形,以及覺得錦韻這番話著實可笑,不經大腦便吐了出來,“葉主子如今父不在,母親亦不是誥命夫人,這樣卑微的身份在外一抓大把,如今好不容易坐上這世子側妃的位置,更應該感恩戴德,好生侍候主母才是。”
安心的話語既是敲打,也是提醒,只是那不可一世的姿態,那毫不掩飾的輕蔑,儼然是想將錦韻狠狠踩在腳下,再蹂躪一番。
文舒華已在心中大呼痛快,這樣的小狐狸精,怎麼說怎麼奚落辱罵都不為過,她已經向安心投去讚賞激勵的眼神,讓這位忠僕自信心驟然膨脹。
“側母妃出自郡王府,自然是身份高貴。”
錦韻沒有生氣,反倒是認同地點了點頭,就在安心面露得意之時,接著便話峰一轉,笑臉一收,冷然道:“既然這位姑娘如此看重身份地位,那不知道經由皇上賜婚,上了皇家玉碟的我又算是什麼呢?錦韻倒是跪得父母翁婆,那是生養再造之恩,跪得皇上,那是天下至尊至上的人物,世子妃若是也要讓我跪,不如請母妃與側母妃一道來評評理,看錦韻是當跪不當跪?”
“你算是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與柴側妃相提並論,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人物,世子妃受你一跪,也是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