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本就交好,與陸……顧夫人也是舊識,往日顧夫人母女也曾幫過芷君,區區小事實在不足掛齒。”
“顧夫人麼?”
顧清鵬食指有節奏的輕敲在桌上,沉思半晌,才道:“錦韻他們母女出了什麼事,方小姐可否告知一二?”
“這……”
方芷君有些為難了,這涉及到個人私隱,錦韻信任她方才告知了一切,畢竟關係到顧氏,她這個外人不好說道,想來他們兄妹見面後自會知曉一切。
“顧將軍,想來顧夫人更願意親自告知將軍,芷君在此不敢妄言。”
話已至此,方芷君也是聰慧的,話峰一轉,便就今日之事問道:“今日暗殺之人的身份,顧將軍可有眉目?”
“倒是有些眉目。”
既然方芷君不想多言,顧清鵬自是不好追問,卻對她的為人更是敬佩,女子亦能信守承諾,品行可嘉,遂點了點頭,道:“刺客的樣貌、手法都像是多爾國的人,顧某素來未與任何人結下私怨,想來也只是為了國仇家恨。”
方芷君擔憂地皺起了眉,“顧將軍……”
威遠侯與方言的談話她恰巧無意間聽到了,原來顧清鵬斬殺的那位多爾國統帥乃是敵國太子,多爾國後繼無人,軍心潰敗,如今對大辰國再也構成不了威脅。
顧清鵬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勞,皇上自然是以高官厚祿封賞。
可國仇家恨,說來容易輕巧,要放下卻是難事,那是一個民族的仇恨。
滅了多爾國的亦不是顧清鵬一個人的力量,他只是效忠他的國家,可多爾國的餘黨卻將矛頭都指向了他,想來今後的暗殺事件怕會源源不斷了。
“方小姐不用擔心,顧某從軍二十餘載,本就是刀口上添血,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兩袖清風,放心不下的也只是錦韻他們母女罷了。”
顧清鵬不以為意地笑笑,唇邊帶著一抹溫潤的笑意,親人失而復得,他心中存著感激,只是老父不在,卻成為了他永遠的遺憾。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顧清鵬,方芷君卻隱隱覺得心疼,許是心疼他年少從軍經歷坎坷,許是心疼他敵國潛伏十年遍嘗艱辛,如今雖然榮耀歸國,可一個男人最青春年少的二十年時光就這樣盡付,卻連家室也未成,想想不正令人心酸麼?
“你……”
顧清鵬欲言又止,看方芷君的年紀,倒是早過了及笄之年,可還梳著未嫁姑娘的髮髻,這隱隱讓他覺得有一絲驚喜,但又生出了疑慮。
方芷君這樣的年紀未嫁,怕是有什麼原由,他是個男人,自然也不好過問。
“對了,聽錦韻說方小姐是威遠侯府的小姐,可顧某素知老侯爺就只有方言一個兒子。”
這是顧清鵬早前的疑問,只是壓在心中一時沒機會問出口,如今也是借來轉移話題,以免他心思躥動,情難自控。
方芷君笑著解釋道:“威遠侯是我堂叔,如今雖然已經對外將芷君收作了女兒,但在府裡我們卻還是以叔侄相稱。”
“原來如此。”顧清鵬恍然大悟。
正在倆人說話間,便有人進來稟報,說是顧夫人求見,顧清鵬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欣喜道:“定是清芳趕過來了,快請!”
“顧夫人來了,我去告訴錦韻。”
方芷君對顧清鵬微微福了福身便舉步離開,錦韻如今正在楚夜華身邊照顧著,根本不願假手他人,如今也只有她去換換手,這丫頭才能放心。
顧清鵬點了點頭,看著方芷君離開的背影,唇邊緩緩綻開了一抹溫軟的笑意。
*
顧氏心情很是激動,水心雖然只是將話簡短帶到便回了侯府,但她的心卻是再也不能平靜,早已經下落不明的哥哥,竟然還會有重逢的一日,她欣喜莫明。
與丈夫和離,離開了陸家,身邊只有女兒陪伴著,她有多渴望著親人的溫暖,給她支援的力量,若是這個人還是一直疼她愛她的兄長,她的心情怎麼還能夠平靜?
所以,不顧周媽媽的勸阻,顧氏毅然坐著暖轎從客棧一路向輔國將軍府趕來。
小產之後的身子雖然還沒有完全復原,但吃了許多補品之後卻好得多了,又加上離開了陸府再沒有那些糟心事,心情大好胃口大開,養了一段日子她也紅潤豐盈了不少,透著三十多歲少婦獨有的成熟韻致。
顧氏帶著周媽媽被人領進了正廳,脫下外罩的披風,匆忙趕來的她只著了一件織錦緞的的繡花短襖和青羔皮的八幅湘裙,羊羔皮輕軟,熨合貼身,纖濃合度,倒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