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韻以為不會有回答時,才幽幽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端看他對亡妻的態度便足以證明他是個好男人!”
這麼說是有戲?錦韻眼睛一亮,卻在下一刻又被錦雯潑了一盆冷水,“既然他都說隨緣,顯然心不在此,你們也就彆強求了,順其自然吧!”
錦韻癟了癟,順其自然這幾字真不好說,幸福可是靠自己爭取的,看錦雯眉目沉凝的樣子分明也是動了心,只是礙於所謂的婦德不好主動行事罷了,看來她要在旁邊幫把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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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天還是有些冷,雖然馬車裡置了暖爐,但錦雯忍不住緊了緊衣襟,這種天氣錦韻這丫頭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還約她去寺廟燒香,如今她已然到了,可這丫頭卻不見人影。
“小姐,奴婢下車去找找,興許三小姐走的另一道門,可別錯過了。”
這興圓寺雖然不像大理國寺這般香火旺盛,但卻有兩道進出的正門,或許錦韻真的等在另一門也不一定,錦雯略想一下便點了頭,英兒遂下了車。
芳兒取了針線在一旁繡著,間或挑挑簾子看看外面,春日裡來上香的人很少,興圓寺本就清冷,越發不見人煙。
“小姐,英兒也去了好些時候了,會不會有什麼事?”
芳兒看了錦雯一眼,小聲嘀咕著。
“你去找找她,可別出了事!”
錦雯也凝了眉,亦發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味。
芳兒有些遲疑,“奴婢去了,可就小姐一人在馬車上……”
“不是還有阿友在車外守著,沒事的,你快去快回。”
錦雯只覺得眼皮跳了起來,心中越發不安定了。
誰知道芳兒剛一下車,還沒走幾步,馬車旁邊便是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馬兒一驚便拔足狂奔,阿友就坐在車轅上,根本沒拉著韁繩,馬車一動他便給摔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方穩住身形。
“小姐!”
芳兒驚恐地奔了回來,卻只能看著那馬車越奔越遠,不由哭嚷道:“來人啊,救救我家小姐!”
阿友跟著追了幾步,可哪裡跑得過馬車,不一會便被遠遠甩開,就在兩人驚恐呆滯之時,一匹快馬呼嘯而來,馬上之人一身墨綠色長袍,黑髮飄揚,如一陣青煙從倆人身旁飄過,直直向那馬車奔去。
芳兒驚魂未定,只抹乾了眼淚,急跑幾步,大聲道:“公子,請救救我家小姐!她一人在馬車上!”
那人高高揚起右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顯然是聽到了芳兒的話,芳兒與阿友對視一眼,這才緩過神來,可一顆心仍然高高吊起,也不知道那位騎馬的公子是否真能救下小姐?
馬兒發了狂去,一路向山上狂奔,錦雯被顛得左搖右晃,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勉強掀開車簾一看,頓時嚇得心驚肉跳,車輪沿著山沿而走,就差一尺不到就能滑下山坡,端得是兇險萬分。
錦雯臉色瞬間青白,兩手抓著衣襟喘了喘氣,只覺嗓子乾澀難言,連救命都喊不出口,這興圓寺本就人煙稀少,哪裡還會有人來救她?難不成,她今天真的要喪命在這裡?
不!她不能死!
想起家中的囡囡,她咬了咬牙,伏在車板上向前行進,漸漸靠近了馬車前端,她已經看到了韁繩,平日裡雖然沒駕過車,但好歹知道那阿友便是靠著韁繩控制馬匹,或許,只要抓到那韁繩,便能停住馬車。
強壓下心裡的恐懼與慌亂,錦雯一點一點朝馬車前端爬了去,誰知手指剛剛要觸及韁繩,馬兒一個廝鳴擺尾,她身形不穩,竟然被從後甩出了馬車,眼看便要觸地,錦雯來不及尖叫,只覺得眼前場景一變,一雙大手緊緊攬住了她的腰肢,再用力一勾,她便落入了一個寬敞而溫暖的懷抱。
回頭一看,那輛馬車已經剎不住腳,直直地衝下了懸崖。
好險!
錦雯驚魂未定地撫著心口,若是再晚一步,她一定同那輛馬車一起墜了崖,屍骨無存。
“姑娘,你沒事吧?”
耳邊響起一道低沉而淳厚的聲音,錦雯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又如遭電擊,猛然回過了頭,一張頗具性格的臉孔立時映入了她的眼簾,濃眉朗目,鼻樑高挺,嘴唇不薄不厚,算得上方正,只是右邊眉角處有道淡淡的疤痕,為他平添了幾分英武。
這和那畫卷中的風雅與清朗完全搭不上邊,卻又那麼地具有感染力,雖然沒有見過他本人,但這聲音錦雯卻不會忘記,分明便是那韓戰!
就在錦雯驚詫之時,韓戰也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