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韻點了點頭,這才轉了過去,聲色俱厲道:“於浩,當初我是將艾蓮給允了你,可如今是怎麼回事?你們真當這偌大的城守府沒人了嗎,竟然敢深夜幽會?這說出去還要不要臉面?!”
“小姐,都是奴婢的錯,你罰奴婢吧!”
艾蓮早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抬起的額頭上紅腫一片,顯然是使了力地往下磕。
錦韻淡淡地瞥了艾蓮一眼,又掃向了沉香,後者立刻會意上前將艾蓮給拖住,低斥道:“虧得小姐平日裡對你這般好,如今什麼時候,你還儘想著會情郎?如今被人給逮到了,真正是給小姐臉上抹黑,你還有理哭?!走,跟我上後堂去跪著,小姐不發話,你就別起來!”
沉香說著,便已經拖著艾蓮走,於浩幾次忍不住想要起身勸阻,卻被錦韻冷冷的目光一掃,腦袋立刻便清醒了半截,忙將一切都攬上了身,“陸小姐,是我的錯,和艾蓮沒半分干係,若不是我讓人傳信給她,她也不會這般大著膽子來見我,請您別罰她,有什麼罪責讓我背!”
於浩這一說,錦韻面色稍霽,雖然這事情他們倆人做的不對,但於浩到底還是個有擔當的人,心裡一拐彎便有了主意,眼中的不捨一閃而過,強自硬起了心腸,道:“如今你做出這檔子事,算是敗壞了女子的名節,艾蓮我也不能再留了,趁這個機會,你帶著她走吧!”
於浩一怔,連沐子榮也是一呆,這就是所謂的懲罰,不是便宜了他們倆人?這護短也護得太明顯了吧?
思及此,沐子榮怔到極致不由失笑,目光看向錦韻,只見她神色還是萬般認真,臉色沉沉,不像是在說笑,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在他面前,錦韻從來只有疾言厲色,哪裡給過他半分好臉?
如今為了個犯了過錯的奴婢,她竟然可以寬容至此,對上他,卻為什麼就是那麼倔強不饒人呢?
於浩反應也是極快,一怔之後便立馬磕頭,心裡樂翻了天卻不敢張揚在臉上,生怕錦韻反悔了似的,“謝陸小姐!”
“先別謝我!”
錦韻淡淡地揮了揮手,道:“雖然這不是王府,但你到底是壞了內宅的規矩,如今我罰你二十個板子,你可有怨言?”
“不敢!”
於浩匍匐在地,即使領罰他也是心甘情願,沒想到錯有錯著,竟然成全了他與艾蓮,他心裡歡喜還來不及,受二十個板子又有什麼不可?
於浩自下去領罰了,沐子榮卻癟了嘴,知道這內宅事務他不便插言,卻又覺得不吐不快,“真不知道你這主子是怎麼當的,到底是罰了人家,還是全了人家?”
“自然是罰。”
錦韻卻是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眉頭輕皺,狀似思索,“回頭我還要扣艾蓮這小蹄子三個月的月錢,這下連嫁妝本都省了!”
沐子榮“撲哧”一笑,暗自搖了搖頭,這個女子的所想所為,怕是他這輩子都懂不了了。
艾蓮與於浩這事自然是個小插曲,也在無意中緩和了大家戰前的情緒。
錦韻雖然這樣說,哪能真不給艾蓮嫁妝呢?她只是捨不得身邊又少了個得力人,培養出來的人走的走,嫁的嫁,她便覺得亦發孤單了。
只沉香在心底一嘆,能在錦韻手下做事,得她憐惜,自然是有福氣的,看著曉笙和艾蓮便知道的,將來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際遇呢?
於浩帶領著幾百號船幫子,自然不能說走就走,開戰那天,所有的船幫子都分配在了船上,拉縴起帆做得帶勁,畢竟這新興的船,也只有他們這些經過簡單培訓的人能操控得順當。
錦韻起初要上船時,沐子榮是百般不允,最後拗不過她,只得讓她一同在主船上,隨時不能離開他的視線,這才放下心來。
錦韻這一要求,沐子榮只當她是想見事一番打仗,畢竟對新鮮事物是人都有好奇心,那樣恢宏龐大的場面,足以使人震撼。
整整四十三條嶄新的戰船成錐形排開,那氣勢也是十分驚人的,除卻上次錦韻他們來時遇到東郡海軍突襲使得船身上有些擦痕外,每艘大船的運作能力良好,在船幫子們的扯帆拉縴中,速度比平日裡快了不少。
沐子榮一旁看著,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秦雲鶴雙臂環胸,一層不變的撲克臉上卻擺出了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了一旁的錦韻一眼,也是點頭示意。
錦韻微微一笑,這還只是基本的,厲害的還在後頭呢,只要到時候他們不要太吃驚就好。
戰鼓擂動,點兵出陣,所有的船隊按照起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