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張方桌。鋪著墊子和引枕,上方糊著雪白的窗紙,光線明亮。
她想,在上面歪著看書肯定極舒服。冬天燒了炕,還能帶著兩個丫頭窩在上面做活。
這樣一來,杜燕綏如果想在臥室休息,丫頭們出入就不會受影響。
岑三娘瞧著就誇了夏初:“佈置得不錯。”
夏初笑道:“夫人喜歡就好。”
岑三娘又道:“去把宣紙抱來。還有針線筐,找匹細綿布來。”
夏初應著出了書房。過了一會兒和阿秋兩人大包小包的揍了東西進來。
岑三娘已經脫鞋上了炕。
她穿了件藍底碎花的綿麻家常窄袖襦衣,繫著大紅的裙子。只戴著對金耳釘,頭上斜斜插了只長玉笄,手上連只鐲子都沒戴,簡單之極。
見夏初將抱著的宣紙放在桌上,就喊她:“先扯一張過來。”
夏初依然拿了一張給她。
岑三娘比劃了下,讓兩人裁小了,疊成了長條。又做了幾隻細長的布袋,塞進去試了試,滿意了。
阿秋和夏初這才知道她想做什麼,不由得面面相覷。
“少夫人,這樣怕是不妥……”阿秋跟岑三娘時間久些,性子更活潑,忍著羞意,低聲提醒她道,“……若被人知道,會說對讀書人不敬。”
“啊?”岑三娘大吃一驚。
她心裡暗暗咒罵這個古板的時代。可讓她繼續用什麼香灰袋子,她實在受不了。
她瞅著二婢慢吞吞的說道,“這裡就咱們三人,不說出去誰會知道?”
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在說,你倆的賣身契在我手裡。傳了出去,我能落個罵名,你倆就死定了。
兩婢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和岑三娘是緊緊緊相連的,互看了一眼,竟發起誓來。
岑三娘哭笑不得。
有那麼嚴重麼?至於要賭咒發誓?
可看兩人的神情,她就蔫了。
古代有文官說激動了敢當皇帝的面撞金鑾殿的柱子。萬一被人無意中知道了,口誅筆伐。她不死都會脫層皮。
岑三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她動手將宣紙抽了出來,撇嘴道:“算了吧,當我沒說過。把剩下的紙送姑爺書房去,就說我特意給他買的。”
阿秋和夏初鬆了口氣。
阿秋歡天喜地的抱了紙出去。
岑三娘想起那香灰袋子,氣呼呼的想,不能用宣紙,就用絲綿好了。
這時代還沒有棉花,只有蠶吐絲制的絲綿。
一個月那麼幾天用下來,少說也要一兩匹布。一匹布五百文,一個月一兩銀子。這個,絕不能省。
絲綿比宣紙貴,可不會被罵有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