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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侯爺拱了拱手,牙縫裡擠出話來:杜老夫人安好!
杜老夫人臉上一下子有了笑容:老身力氣小,沒傷著侯爺吧?
崔侯爺吸氣,臉憋得通紅,就想發作。
誰知杜老夫人再沒了下文,已轉身走向了另一邊的椅子坐了下來:既然今日是崔家告我杜家毀婚,杜家自然是要來應訴的。杜家下人,一律堂外靜侯,不得咆哮公堂,否則以家法論處!
是!丫頭婆子侍衛們齊聲應下,整齊劃一。
那聲勢震得長安府尹心神又是顫了顫,拍了拍驚堂木,嚥了口乾沫努力想威嚴幾分:……開堂!
☆、公堂
公堂
聽說長安府開堂審理開國侯府訴杜國公府,衙門外人山人海,圍了個水洩不通。
岑三娘站在老夫人身後,往外瞧了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頭忍了忍笑。
崔家的訟狀是崔二郎寫的。崔季冬是庶子。大哥崔孟冬如芝蘭玉樹般,小弟崔仲冬深受嫡母寵愛。他夾在中間,唯有沉穩,刻苦,努力才有出頭之日。一手文章寫的極漂亮。訟狀也寫得入木三分。
崔家根本不提杜家毀婚一事。只說皇后娘娘懿旨賜婚。兩家換了婚書,過了定禮。誰知崔孟冬五月初五端午節溺水死在曲江。家中設著靈堂,頭七未過。杜家就扣著自己家媳婦不放。以至崔孟冬靈堂前連個哭靈的房裡人都沒。
字字句句指責杜家泯滅三綱五常。又贅訴了一番崔孟冬的慘狀。崔二郎讀得悲痛欲絕泣不聲成。
最後一句唸完,崔侯爺就紅了眼睛:請大人作主!讓那杜家還我兒媳婦返家,讓我家大郎不至靈前孤獨!
在不知情的人眼裡。人家兒子死了,頭七還沒過,你就把女兒拽回家。實在是太過分太過分了!
長安府尹心裡也犯了嘀咕,若真是如此,杜家還真沒理了。如果家家戶戶相公死了,婆家人就把女兒拽回家,還不亂了套。他又不敢吼杜老夫人,只冷著臉道:崔家讀了訟狀,杜家如何說?
稟府尹大人,祖母年事已高,便由妾身來應訴吧!岑三娘站了出來朗聲說道。
先說兩家幼時定親,十來的不曾往來。杜燕婉拖到快十八歲,信守與崔家承諾,仍未定親。
就聽公堂外有人高呼:皇后娘娘不是賜婚了嗎?
岑三娘就介面答道:是啊,皇后娘娘重信守諾,哪能由得自家兄長壞了自己的名聲,因而賜婚。既然有娘娘出面,杜家念著崔孟冬尚未婚配,自是允了。兩家五月一日才交換了婚書過了定。五月初五開國侯府請我家曲江觀競舸,崔家大公子竟與佳人幽會,沒曾想泛舟曲江,船卻翻了,丟了性命。短短四五日,我家姑娘哪裡曾被迎娶過門?那崔大郎因**喪命,如今竟要我家姑娘捧靈結陰婚。我家自是不肯。崔家不知羞的告上公堂。還口口聲聲說我家藏了他家媳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大人,崔家一派胡言,還請大人為我家姑娘作主!
長安府尹聽了心裡就明白了。兩家因皇后賜婚換了婚書,才幾日崔大郎就去了。崔家要結人家姑娘捧靈結陰親。這可是國公府的姑娘,人家當然不肯。
我家大郎明明是被人下了圈套害死在曲江上,哪裡是意外!崔侯爺氣道。
岑三娘朝府尹行了禮道:大人,崔孟冬**成性,杜家有人證!可否傳上堂來?
府尹允了。
只見公堂外早停了兩輛馬車,聽到召喚,轎簾一掀,娉婷下來十來名美人。高矮胖瘦,中土美女,西域胡姬,應有盡有。
鶯鶯燕燕一群朝著公堂行來。
哎呀,那不是春滿樓的小月姑娘嗎?
那個是聚仙樓的華姬,她跳的胡旋舞一曲值百金!
崔大郎豔福不淺哪!
崔家父子瞧的目瞪口呆。
這群美人往公堂上一站,齊刷刷行禮,口稱:妾身見過府尹大人!
長安府尹眼珠子都瞧直了,嚥了咽口水,問道:你等可是開國侯崔家大公子的相好?
有人回了:回大人,玉倌上月才說要包下奴賞一月的舞呢。
就有人不服氣起來:回大人,大公子還說要贖了奴帶回侯府呢。
瞧,崔公子給人家買的玉搔頭!
嘁!這是大公子親手插在我髻上的金步搖!
……
越說越**,越說崔家父子臉越難看。
岑三娘笑道:大人,崔公子**成性,不用妾身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