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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此時覺得二老太爺分外可愛起來。對二房供屋佔便宜的鄙夷淡了不少。
杜家三房難得一見的和氣。喝茶閒聊著等崔家來人。
站在大夫人身後的杜靜姝這時才尋到機會,對大夫人說了聲,走到了岑三娘身邊:三娘,對不住,今天才過府來瞧你。我,我……支唔了幾聲,紅著臉,眼裡就盈滿了水汽。
岑三娘趕緊拉著她拐到旁邊廊間,掏出帕子給她拭了淚道:是因為二房借院子的事吧?你爹是族長,被纏得沒辦法了,支使著二房來國公府找麻煩,你就不好意思來見我。
杜靜姝瞪圓了眼睛,眼睫溼溼的,像翎羽似的,分外可愛:……你都知道啦?說著就跺腳,定是九哥告訴你的。他來問我怎麼和你生分了,說你本來朋友就少。
岑三娘一怔,杜燕綏還管這閒事?這人真是心細如髮,她又有幾分感動。
杜靜姝望著她,撅嘴道:三娘,你不生我的氣好不好?九哥都說了我了。他說我不夠朋友!
岑三娘撲哧笑了起來,伸出手指點她的額頭,心裡的結就解開了:若是今日你再不過來找我說話,我就真怨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和好如初。
杜靜妹就道:昨晚九哥和爹說了很久的話。爹今晨說,九哥說的對,燕婉的事也是整個家族的事。連夜去找了二爺爺,今天就一起來了。
家族……岑三娘從前一點感覺都沒有。今天看到整個杜氏嫡支都來給燕婉壯聲勢,這才有了一番感慨。她想起二房的老三來借院子,杜燕綏曾說過,樹欲靜而風不止,後宮風雲朝堂暗潮湧動,這些小事還是儘早處理為好。也許杜燕綏心裡,整個杜氏是大後方的一部份。後方安定,他才有精力應付朝堂風雲。
辰時左右,門房就傳了訊息,說崔家來人了。
正堂所有杜家人都停了議論,端坐著等。
來的仍是那位張媽媽。帶了兩個婆子,坐著輛青壁馬車,一個侍衛都沒帶。
望著杜家大開的朱漆大門,兩側挺立的帶刀侍衛,她心頭有點怵。想著侯爺和夫人吩咐的,張媽媽又壯起了膽。皇上的旨意,難不成杜家還敢不交人?她帶著婆子就往裡走。
等等。杜惜福攔住了她,似笑非笑的說道,可是開國侯府來接我家姑娘的?
正是。張媽媽挺了挺胸,矜持的回道。
杜惜福看了眼那輛馬車,揮了揮手:趕邊上去!
杜家兩名侍衛上前就催著車伕趕到旁邊。
我告訴你,皇上下的旨,令你家姑娘進開國侯府家庵修行!你敢趕我就是抗旨!張媽媽大聲說道。
杜惜福瞟她一眼道:嚷那麼大聲幹嘛?我家主子坐的馬車要出來,你們這些個奴婢坐的車自然要靠邊等候!急什麼!
說著一拂袖就進去了。
我跟你說……張媽媽追著杜惜福要進去,被侍衛伸手一攔,我家總管請姑娘出來。你們一邊候著去。也不看看自個兒什麼身份,國公府的正門也是你能走的?
氣得張媽媽紫漲了臉皮,咬著牙想等接了你家姑娘回府,再看老孃的手段。
過得一刻鐘,便見裡面走出來一大群人。
方媽媽見著這麼多人,嚇了一跳。再仔看,只見杜家男子或著朝服或著常服,都氣派非凡。女眷們個個都是誥命打扮,從七品到一品不等,華貴雍容。為首的老太太身著一品誥命服,華貴異常,不是杜老夫人是誰?
方媽媽頓時矮了氣焰,上前行禮:奴婢開國侯府管事張氏,見過杜老夫人。
起吧。我們杜家今日闔府送姑娘去開國侯府。你們跟著吧。杜老夫人說道。
闔府送杜燕婉去開國侯府?方媽媽嘴都合不攏。
這時側門一排馬車駛了出來。杜老夫人當先坐了朱壁華蓋車。岑三娘和杜燕婉坐了一輛,另有兩輛是丫頭婆子們坐,還有輛是行李。杜家大房二房也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男子們紛紛騎了馬,點齊了侍衛護送。
直到隊伍開動,跟在杜家隊伍後面的張媽媽才回過神喃喃說道:杜家要做什麼?她哎呀一聲,掀了車簾子對車伕說道:快,抄小道搶在杜家隊伍前頭趕緊回府,侯爺夫人可一點準備都沒有!
望著崔家那輛馬車飛快的鑽進了巷子,杜家攔也沒攔,招搖過市的去開國侯府。
好在杜家車馬多,張媽媽額頭冒汗,終於趕在杜家到來之前回了開國侯府。
什麼?崔侯爺和夫人驚得站了起來。
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