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得那樣緊,胸膛透出熱意,溫暖得讓岑三娘有了放聲大哭的力氣,她推搡著他,用拳揍著他滿腔委屈:“你去哪裡了,我差點被燒死,你怎麼能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
“我回來了。”空青臉上淚水洶湧奔洩,嘴角含著幸福的笑容:“上天待我不薄,我發誓除非砍斷我的四肢讓我無法跟隨;否則我絕不再離開你。”
烙印
岑三娘抽咽著,卟的笑了:“不用發這麼毒的誓,起火的時候我冷靜的很,躲在水裡就害怕了一點點,連根頭髮都沒被燒到。對了,滕王找到了你的那柄劍。很奇怪,他看到劍之後就說撤兵,還說以後當你和我不存在。然後將你的劍扔進湖裡去了。空青,究竟怎麼回事呀?”
“寶劍?”空青愣了愣,看著岑三娘花貓似的臉,笑了,“這樣也好。王爺不再追究,你就自由了。以後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岑三娘越聽越不對勁,她和他之間的關係突飛猛進的讓她有點不適應,她和他好像還沒那麼曖昧吧?
“空青,你有很多事情瞞著我。你為什麼要背叛他,照顧我啊?”
“因為……”空青嘶的吸了口涼氣,雙腿突然一軟坐在了地上。他苦笑道,“幫個忙好嗎?幫我拔出來……後背。”
岑三娘蹲下身往他身後看去。月光照耀下,空青背後有幾點光芒閃爍。她伸出手指碰了碰,硬硬的。仔細一看,像是女人頭上插的花鈿,一共兩枚,插在他背心上。
受了傷,連拔個暗器的時間都沒有趕過來,他去哪裡打探訊息了?岑三娘心裡想著,捏住一枚花鈿用力往外扯出。
空青的身體顫抖了下,疼的醒了:“好,就這樣,還有一枚。”
花鈿是銀製的,大概有七公分長,插在他背上只露出了釵頭。岑三娘想著就疼,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不拔出來。”
“著急趕回來,沒時間。還好沒有粹毒。”空青咬著牙,這時才覺得手足痠軟。連續整整兩天,他划著船往返,力氣透支,卻沒有時間停下來。
當他划船終於再次靠近湖水的時候,只看到星星點點的餘燼與未散去的煙霧。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船劃到了這裡,找到了她。
第二枚花鈿被拔了出來。空青再也支撐不住,指著岸邊飄蕩的船說:“船沒系,船上有藥。”
岑三娘一看,船已飄了出去,她匆匆說了聲:“你歇著。”
等她繫好船,從船上拎出傷藥和衣物返回沙洲時,空青已緊閉著雙眼昏睡過去。
她費勁的脫掉他的衣裳,他懷裡掉出一隻匣子。岑三娘一眼就認出是自己那隻首飾匣子。他回別苑了?她想到空青離開前說過的話。他是為了讓她放心,去救奶孃和百草了。
這時,她看到了他的手。掌心已經磨破了,紅腫滲著血絲。撐著船從這裡趕到洪州別苑,再撐著船趕回來……就算是習武之人,又有多少體力能這樣消耗?他為了自己在拼命。
岑三娘眼睛頓時溼潤。
空青裸背的後背上兩個血洞汩汩流著血,肩胛處有一團模糊的印記。岑三娘拿起一隻瓶子,認得金創二字,擰了蓋子悉數灑到了傷口處。空青太重,她沒辦法扶起他,只能拿件衣裳撕了蓋在他的傷處。
她坐在他身邊,眼睛瞄到了他肩胛處的那團印記。心裡一機靈,從脖子上拉出小巧的鑰匙開啟了匣子。
“金銀團花蛾兒分心。”岑三娘拿起它看了看,放在了那團印記處,頓時呆住。這團印記明明就是這枝釵燙出來的。這算什麼?梅花烙的現實版?
作者題外話:今天更晚了,抱歉。明天中午繼續更新。
侍衛
丹華跪在滕王面前,臉色蒼白,惴惴不安。
除了她以外,大廳裡還跪著四人。這些人和她與空青都是十歲左右被選進滕王府,跟著師傅學藝,成為滕王的近身內侍。從小在腦海裡只接受一個觀點:忠心護主,哪怕犧牲性命。
他們六個是滕王最信任的人,空青的叛離意味著所有人都有叛主的嫌疑。
滕王默默的注視著他們。他記得十三歲那年才被當皇帝的兄長封了王爵。幾個侄子一兩歲,三四歲的時候便封了太子王侯,和他的年紀相差都不大,如今為帝的侄子只比他小兩歲。名為叔侄,太子卻比他大六歲,私下裡更像一個兄長照顧著他。那時候他和廢黜的太子最為交好,最不喜歡帶著性情溫和的像綿羊的今上一起玩。
也是封王那一年,他和還是晉王的今上挑選貼身內侍。二十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