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輕點!”岑知柏皺眉揉著膀子,兩根手指拈著了杜燕綏的衣裳扯了扯,往門裡看了眼,拉著他往斜對面的茶攤去:“府裡說話不方便。你來。”
杜燕綏好笑的看著他,心想莫不得岑三娘又給他排頭吃了?他唱紅臉,就吩咐了侍衛們一聲,跟著岑知柏到了茶攤坐下,叫了涼茶連飲了三碗才舒了口氣道:“這才舒服多了,說吧,什麼事?”
阿富不敢過去,悄悄的溜到了旁邊的夾壁道里貓著,順著風隱隱約約的聽壁角。
兩人嘀嘀咕咕說了好一會兒,岑知柏滿臉笑容的站起了身,朝杜燕綏一躬到底,騎了自家的馬回去了。
杜燕綏也笑容滿面的回了老宅。
他一進門,岑三娘就侯著了:“趕緊去洗個澡去。知林回來了,昨晚上就住在正院。就等你一起用晚飯呢。”
她推著杜燕綏進了淨房。
“三娘,你想不想我……”杜燕綏拉著她,正待小小的溫存下。
“也不看什麼時辰了,知林還等著你哪!”岑三娘啪的一聲拍在他手背上,秀眉倒豎:“本來還想叫鄒氏和寶兒一起過來用飯,也不知道在外面磨蹭什麼,等了老半天怕餓著寶兒,就讓她們在自己院裡用飯了。我去陪弟弟,你快點哦。”
說著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原來是岑知林那小子回來了。杜燕綏撇了撇嘴,痛痛快快的洗完澡,換過舒適的家常袍子,搖著柄摺扇去了正院。
一進正房,他先咳了聲。
岑知林站起身,揖首行禮:“姐夫!”
岑三娘娉婷站起身曲膝:“國公爺!”
她這是怎麼了?從沒看到岑三娘吃飯前這麼有禮過,杜燕綏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望著岑三娘,手有氣無力的朝岑知林擺了擺:“坐下吃飯……”
他坐了主位,岑知林坐在他左邊,岑三娘坐他右邊。杜燕綏提起筷子,想了想道:“咱們家人少,也不拘什麼食不語的。隨意點罷。”
岑知林回了句:“是!”
結果提起筷子吃飯到吃完,一句話都沒有說。
杜燕綏想和岑三娘說話,岑三娘怯怯的看了眼岑知林,埋頭吃飯也一句話不說。
好哇,你一來,就把我媳婦訓得跟孫子似的!杜燕綏的目光就變成了小刀子,一刀刀的從岑知林臉上刮過。
吃過飯,漱口上了茶。杜燕綏開始考岑知林的功課了:“學到那本書了?”
岑知林沉默了下道:“姐夫考過秀才麼?知道要考哪幾本書麼?”
他八歲跟在滕王身邊,文武全學,可從來沒進過學館也沒考過州縣試。壓根兒就沒想過考試入仕的事。杜燕綏被噎得半晌沒作聲,狠狠飲了一口水茶:“我家世襲勳爵,不必考秀才明經進士!”
聽著理直氣壯,多少卻有種強辭奪理的味道。岑三娘聽了抿了嘴直笑。
岑知林意味深長的哦了聲,叫岑三娘:“三娘,我有不明之事欲向姐夫討教一二,你先回吧。”
岑三娘戀戀不捨:“我在旁邊聽聽好不好?”
岑知林皺眉:“給我買的衣裳尺寸有些不合適,幫我先改改好不好?”
岑三娘這才想起,衣裳都是現買的,是有些不合適。抱歉的說道:“差點忘了,我這就拿回去改。保管你明天就能穿合適的衣裳!”
她抱了岑知林的衣裳,就出去了。
杜燕綏巴巴的看著她出去,心裡極不是滋味,想當初想討個荷包,岑三娘都拖了好久。這樣一想,就拿眼瞪岑知林。
岑三娘一走,岑知林就板起臉來。
杜燕綏心想,半大的孩子,裝什麼老成。爺在你這歲數都能提刀殺熊了。還敢譏諷爺沒考過秀才。
他還沒開口,岑知林搶先說道:“你是我姐夫我才肯勸你,莫要和二堂兄混作一堆,那些上不得檯面的事還是別做的好!”
杜燕綏氣得笑了起來。
☆、敲打
敲打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正廳的交椅上,各端一杯茶,都是同樣喜歡在話裡藏小刀子的人。杜燕綏被個半大孩子裝老成的樣子噁心到了。岑知林也對杜燕綏表面斯文溫和一肚子壞水的模樣恨得直咬小牙。
“聖人有言,有過改之,善莫大焉。你也知道我是沒考過秀才的,對讀書人那套含蓄工夫實不太瞭解。你且說說,我和你二堂兄做了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事呀?”杜燕綏擺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岑知林心想,你煽動二堂兄甭理祖母,請尊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