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是另僱來的,停在後角門外的巷子裡。兩掛馬車,方媽媽和逢春帶著行李坐了一輛。阿秋侍候著岑三娘上了另一輛。
岑三娘踏著凳子上了車。聽到黑七問她:“您不去和少爺告別?”
他都不來,她又何必?相見怎如不見。岑三娘心裡又酸又疼,低低說了聲:“不必了。”
放了簾子,她就拿著帕子捂著嘴哭了起來。阿秋陪著她落淚,心想姑爺怎就這麼狠心,多留一留,少夫人怎麼會捨得走。
馬車悄悄離了岑家四房,出了城。
四房正門外,杜燕綏也正翻身上馬,陪著輛馬車朝城外行去。
“少夫人,已到了城南外碼頭。您要不要挑起簾子瞧瞧?少爺已經上了船,正在渡河。”黑七在馬車外問道。
岑三娘輕輕挑起了簾子一角。
馬車停在碼頭外的高處,遠遠的瞧見杜燕綏站在船頭,灰白色的披風迎風飄蕩著。他身邊站著個披著頭蓬的戴了帷帽的女子,身形罩在披風裡瞧不清楚。
“少爺身邊站著的是丹華。與其讓她疑心,不如讓她配合。”黑七輕聲解釋著。
岑三娘想放下簾子,又捨不得不看。瞧著那條船駛在了江心,突然丹華踏出幾步,彎腰去看水裡的魚還是什麼,一頭就栽進了江裡。遠遠的看到杜燕綏跳了下去,船上亂成了一團。
這就是他安排自己落水失蹤了。兩人在江裡只冒了個頭,就此不見了蹤影。岑三娘心裡空落落的,喃喃說道:“江水湍急……”
黑七聽得分明,嘴角抽了抽:“您放心,都是習武之人。下游有人接應。這天也熱,凍不著少爺。您若擔心的話,不如回去瞧瞧?”
“對啊,少夫人。要不回去瞧一眼……”阿秋興奮的附和著。
她才拉不下臉呢,岑三娘放了簾子道:“走。”
馬車重新拐上了官道,慢吞吞的朝前走著。
“天黑前能趕到前頭鎮上打尖。”黑七在馬車外說了聲。
“你安排就是。”岑三娘靠著引枕,心裡一個勁想,這就走了?真的就走了?
天黑下來的時候,到了鎮上。黑七找了客棧,把馬車趕進了後院。
阿秋扶了岑三娘下車。
方媽媽有些為難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