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請來,是想解困撓在下多年的一個疑問。”
岑三娘微笑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許三娘不遠萬里來到西突厥,就是為馮將軍解惑來的。”
她踏上石階,伸手從髻上拔下了那支金銀團花蛾兒分心。陽光照在她手上,釵流光溢彩,精美異常。
馮忠的目光被那支釵吸引,微微怔了怔,舉手示意:“杜夫人,請!”
這時,臺階下的突厥人用夾生的漢話叫道:“馮將軍,你要的人都擒進府來了。你什麼時候放了我家主人?”
馮忠回頭笑道:“等唐軍答應放我們走,我就放了城主大人。你們若不肯聽我的話,我就對城主大人不客氣!”
“狡詐陰險的漢人!如果不是我家主人收留你和可汗,你們早被唐軍打敗了!”突厥人不滿的嚷嚷著。
“守在這裡。十二,吩咐廚娘做大唐的飯菜,我要宴請杜夫人。”馮忠充耳不聞,吩咐身邊的徒弟們做事。
岑三娘握著那枝釵,不由自主想起在鄱陽湖時,杜燕綏中了暗器來尋她。給他治傷,他肩頭印著的那些印記。她的眼神掃過那幾個男子,見他們腰間都懸著一隻繡著金銀團花的荷包。有的是金色,有的是銀色。心下了然。看來這幾人原來的身份與杜燕綏一樣,都是馮忠網羅想要謀反的人員。
她進了大廳,馮忠坐到了城主那把鑲滿珍珠寶石的椅子上。
“請坐。”
下首安放了几席,岑三娘尋了一席坐下,將釵放在了几案上。
大廳很高,很寬。進了裡面,陽光已照射不到,兩旁燃著兩隻牛油火盆。諾大的正廳裡只有她和馮忠兩人,分外安靜。
馮忠仔細打量著岑三娘。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眉眼極淡,一身白衣安靜坐著,像副水墨畫。
他從她的容貌裡尋到了記憶中那張熟悉的臉,想起了伴在殿下身側神采飛揚的紅衣少女,心裡酸楚難當:“……李老太爺可有告訴過你,你長得像你的外祖母?”
有說過嗎?岑三娘努力的回憶,卻發現關於李老太爺,大概是沒有上心的緣故,她的記憶一片模糊。
“太子殿下才是你的嫡親外祖父,你可知道?”馮忠想起了那場兵變。東宮所有人,悉數被殺。主子唯一的血脈居然是眼前這個妙齡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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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導
誤導
難道馮忠不知道真正的實情?不知道李老太爺為了立功授爵,故意讓他以為母親是李建成的女兒,自己是李建成的外孫女?
如果馮忠還認為自己是李建成的外孫女,他會不會對自己網開一面?這樣,她是不是就有了機會?岑三娘心頭閃過一個個頭,恰到好處的露出彷徨與吃驚:“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外祖父是長安勝業坊李府的主人李老太爺!”
她輕蔑的看著馮忠:“我知道國公爺被你擒住了。。。當初他奉皇令佈局殺你,你恨透了他。我敢進城主府,原也沒打算活著出去。能和國公爺死在一處,我知足了。挑撥離間是沒有用的,馮將軍!”
馮忠又是心酸又是憤怒。太子殿下像水一樣清純的外孫女,竟被杜燕綏欺騙至斯!他忍著難過,指著那枝釵道:“你可知道那枝釵的秘密?”
岑三娘掃了眼几上的金釵:“我知道。外祖父給我說過了。這枝釵是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她用手撫摸著那枝釵,回想著當初李老太爺話,手指靈動的又掰又撥,釵慢慢被分開,散落在案几上。
馮忠激動的站了起來:“是它!是它!我苦苦找了多年的信物!”
岑三娘手指分合,瞬息間將釵合攏了起來,順手插在了自己髮髻上:“我母親十七八歲嫁到了山南道隆州岑家。成親之前一直養在李府深閨,母親從未提起過認得馮將軍。她留給我的遺物,怎的成了馮將軍嘴裡的信物?”
為了給太子報仇,尋找太子的血脈,他苦苦謀劃了幾十年。金銀團花蛾兒分心插在岑三娘烏黑如墨的髮髻間,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旦拿到太子隱藏的巨銀招兵買馬,他有信心從年輕的高宗手裡重新奪回屬於太子的皇位。哪怕岑三娘是女子做不成皇帝。他也要顛覆大唐替主子報仇。
“這支釵……”馮忠眼裡閃動的痛苦與回憶。積年往事,幾句話那裡說得清楚?因為這支釵,他在中土苦心經營多年的老巢被杜燕綏領著千牛衛一窩端了。只逃出他和四個徒弟。他怎麼就信了杜家父子呢!這對愚忠的愚人哪。皇帝殺了駙馬,奪了爵位。杜家父子怎麼就不恨皇帝呢?
馮忠的牙齒咬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