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響,才道:“既已愛過,便知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雲天,跟我回去吧!”
“況且,我……不希望你走!”凌君燁對著沉默的落雪,眼光灼熱,卻又一閃而逝,落雪沒有看清,只聽到了這一句話,既然凌君燁當她是知己朋友,她也不能這麼絕情吧?於是,落雪想著便笑道:“凌兄不要說了,我們回去吧。”
情之所終 落雪探母
皎月當空,靜默的夜幕吞噬了白日的喧囂,此刻正慵懶地撫上落雪安靜的臉龐。長髮散散地垂在肩上,略帶憂鬱的眸子定定的看著夜空,良久,才輕輕地眨一下眼睛,緩解一下疲勞痠痛的眼。
凌君燁遠遠望著那已在桂樹下站了半個多時辰的白衣公子。每每對上那隱忍的雙眸中一閃而逝的酸楚,他的心便跟著慢了半拍。記得那日,齊洲酒樓裡的相遇,他曾暗笑過風烈焰的過分熱情,也曾暗笑那白衣公子的故作孤傲,為何他現在竟也和當初的風烈焰一樣熱切的想融入到他的世界?
沒來由地嫉妒起了風烈焰,嫉妒什麼?嫉妒雲恨天眼中的溫暖只給風烈焰一人嗎?凌君燁心裡不甘極了,終於忍不住走近那仍然靜立的身影。低沉的嗓音溫柔地叫著:“雲天?”
“哦,凌兄?有事嗎?”落雪回頭輕啟朱唇。
“噢,沒有,只是見你在這兒站了好久了,是不是有心事?”凌君燁言語中帶著濃濃的關切問道。
落雪沒有作聲,將手中的玉蕭送至嘴邊,糾結的情緒隱在幽深的蕭聲裡,如泣如訴,一夢前世今生,霧惘千年。龍傲天的臉一直盤桓在落雪的腦中,揮之不去,悔嗎?不,如果上天可以重新來過,倘若她從沒有在那古寺之中遇到他,沒有那長安街上的邂逅,而今這一切又會是什麼樣子?所以她不悔,她只恨!恨他的薄情寡義,恨他的不明是非,更恨他虛假的愛!“龍傲天,當你看清我的臉,當你知道我是誰時,便也是你為當年的一切付出代價之時!”
凌君燁心思彷徨,聽著這蕭聲,心裡莫名的傷痛,那一抹瘦弱的身影在此刻顯得更加單薄,他竟潛意識的伸出了手,想把面前的人兒攬在懷中給予安慰與呵護,但是待反應過來,確定面前的雲恨天跟他一樣是個男人時,又懊惱的抽回手,自嘲的搖了搖頭。
落雪的餘光掃到凌君燁臉上的表情,心裡暗歎一聲,直到一曲吹完,才道:“凌兄不喜歡雲天的曲?”
“凌某身在綠林,一個粗野漢子,不諳音律,實難跟你和烈焰這樣的雅人相比,只覺雲天你的蕭聲中藏著無盡的悲苦,令人聽之不禁潸然淚下,就連粗曠如我,也動容於心。我聽說,蕭由心生,雲天,你的心裡究竟有多深的痛苦?可以讓我幫你分擔麼?”凌君燁搖搖頭,對上落雪詢問的眼神,誠摯的道。
“不用。凌兄你不是說過嗎?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雲天的事自己會處理,多謝凌兄的好意。”落雪直白地拒絕道。
“雲天?……”凌君燁皺著眉剛要言語,便聽到另一個聲音傳來:“凌兄!雲天!”
風烈焰踱著步子過來,“雲天,趕了這幾天的路,你該好好休息一晚才是啊!”
“是啊,烈焰說的對,後天你不是約了他們在這裡見面嗎?少不得又是一番折騰,我叫人侍候你去休息。”凌君燁說著便要去叫人,落雪忙攔道:“凌兄不用了,你告訴我房間在哪兒就行了,不用人侍候。”
“怎麼不用人侍候?你看你的身板瘦的一點兒都不像個男人,我看不如先吃點兒宵夜去。”凌君燁翻著白眼道。
“好啊,咱兄弟三人喝一杯去,正好少了冰月丫頭,可以痛痛快快地飲上一回了!”風烈焰打趣著大笑道。
落雪被這兩個男人強拉著坐在了飯桌上,增補了一頓。三人直鬧到午夜時分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落雪這一覺睡的很沉,很踏實。沒有再做同樣的噩夢,但是夢境中恍惚有一張女人的臉,不斷地叫著:“女兒,你在哪裡?”落雪拼命去看,似乎是展月容的臉,又似乎變成了另一張模糊陌生的臉龐,落雪想要看的清楚些,那個女人卻遠遠地飄去,任她怎樣呼喊都不再回頭。驚叫一聲醒來,香汗淋漓,那個女人,會是她的親孃嗎?
落雪一整天都心神恍惚,為夢中那個叫她女兒的女人感到不安,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去哪裡才能打聽得到關於她親孃的訊息,甚至,她連親孃的名字都不知道,何談其它?鬱悶無比,自然精神也好不到哪兒去,凌冰月除了一早見過一次之後,再沒看見,落雪松了一口氣,看來她昨日返回“逆劍閣”之後暗示給凌冰月的話起到作用了,果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