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我也是一位翩翩濁世佳公子,挽起馬袖一豎大拇指,裝模作樣地說道:“爺……”雲英和小夏、小秋都抿著嘴兒笑。出來見他。他怔了一下,把茶碗重重一扣,起身就出去。我很現代地跟雲英她們擺手作別,乖乖地墜在他身後當小尾巴。
胤禎又要抱我上他的馬。我笑道:“當心人家說你斷袖!”他皺著眉頭說道:“胡說!這話你也敢說!”但見常明牽過一匹通體雪白的河套馬,我自己小心地爬上去,常明躬身托住我的腳幫我坐好。我感激地笑道:“謝謝!”常明低頭退下。胤禎說道:“認得他嗎?”我說道:“就是那回咱們出去玩,你收的弓箭手常明?”胤禎說道:“正是!他現在是爺的護衛,你的眼力不差!”我笑道:“助人為樂是我的強項!雙贏更是我的終極目標。”胤禎瞥了我一眼,帶著我出門。外面早已點齊了一千精騎,待胤禎先行,整齊地飛身上馬,彷彿一個人在動!我又慨嘆這種感覺才是真正的軍人!我憎恨納粹犯下的罪行,但我也欣賞納粹軍官的氣質!他們身上帶著信仰的光輝,帶著自傲與自負,每步七十五公分的操典步伐,永遠不會錯半分!而眼前這批精騎,也帶著這份高傲,剛毅與銳利直融入骨髓!
我正浮想聯翩,胤禎忽然偏過頭來,說道:“被震住了?爺親手訓練出來的!”我驚訝地說道:“你親自訓練的?阿哥也掌兵權?騙人!”周圍人多,胤禎按下敲我的衝動,說道:“去年皇阿瑪派爺到豐臺大營歷練,爺就挑了一千人馬按著爺的想法訓練出來。上回皇阿瑪閱八旗兵陣,對爺這一千人馬大為稱賞,特賞了酒食和白銀。”我揶揄地笑道:“閱兵前賞食,閱兵後賞酒,沒優待你!”胤禎說道:“跟你這種小丫頭說不清!對牛彈琴!”他那不屑的眼神兒,使我也湧起扁他的衝動。我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那你叫我來,對著我炫耀你的威武精騎做什麼?”胤禎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今兒爺一天都不在駐地,你又被八哥帶出去玩怎麼辦?途中出了事又該當如何?你給爺記著,爺要定你了!你離爺的八哥遠點兒!” 又來了!我偏頭不答理他。早知你終究會說出來,我就不費力陪小心了。
胤禎擺手,常明過來給我牽馬,帶我至隊伍中間,他則帶著前隊人馬四處檢視地形地勢。不愧是未來的大將軍王!明明同樣的山石、險林、雜草,在他眼中卻彼此不同,或是這裡安置大隊人馬,或是那裡少量人員警戒,或是忽略不計。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大隻會貽笑大方。老媽的書堆裡看了那幾天《軍事地形學》,只能在同學中間冒充專家,回到古代,不可同日而語。我對十四的認識好像有那麼點提升了。我就提升那麼一點點,沒有很多!
胤禎在前面探察,我則百無聊賴。常明替我牽馬,一直緊閉著嘴唇,忽然說道:“謝謝格格!”我一怔,但很快答道:“不客氣!舉手之勞。”常明認真地說道:“如果沒有格格的幫忙,奴才真不得這個好去處!十四爺是好人!雖然十四爺嘴上硬氣,可心底寬和,格格別被爺的表象嚇住。”我點頭。常明又說道:“爺從未以下人看待奴才們,對奴才們更關懷備至,奴才心裡感激。所以奴才一定得向格格道謝!”
我失笑!如果按常明所說,古人對此恩典應視為天大幸事,當以湧泉相報,而不是簡單道謝而已。再看他的眼神,雖然是感謝,卻摻雜著莫名的情緒。我隨口笑道:“看你的舉止,不像普通人家出來的,你文武兼備,跟隨十四阿哥,他日定當建立功業。前途不可限量也未可知。”常明苦笑道:“格格嘲笑奴才嗎?家父曾中武舉,到奴才這兒卻淪為寄人籬下,他日地下奴才真不知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家道中落的人,寄人籬下的滋味較之他人更勝一籌。想起自己未知的將來,我有些同情起他了,說道:“好男兒士在四方!既然你想憑自己的力量闖出一片天地,不如我和十四阿哥求個情,給你一筆錢,自立門戶,或是再取功名,或是回鄉務農,可好?”常明一振,卻說道:“奴才謝格格美意!但是無功不受祿!另一則奴才落難之時,蒙十四爺收留。尚未報恩,奴才怎麼能走呢?”我說道:“成大事者,豈能拘於小節!你看四阿哥、八阿哥門下,多少人才在朝中為官?如果你能憑一己之力,闖出一片天下,不也給十四阿哥面上增光了?如果你能在武職一途上,建功立業,將來幫助十四阿哥的地方多了!”常明沉默了。
又走了一段距離,常明低聲問道:“奴才真可以離開嗎?”我的心忽然一動,一個模糊的想法湧了出來。雖然很不厚道,我還是試探性地說道:“如果你真想走,我可以幫你。”常明望了周圍,說道:“奴才不想驚動十四爺!奴才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