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每天吃飯你都會叫上我,讓我給你挑。”
扶風聽著一言的話,手上筷子停頓。
小時候,家中清苦,後來遇到洪荒,再後來在關中一呆就是六年,她從不挑食,因為沒有這個機會。
一頓飯,劉小虎狼吞虎嚥,一言卻是一口未動,只是靜靜看著扶風吃,眉眼含笑,彷彿這就是一種享受。
酒足飯飽的少年摸摸圓鼓鼓的肚子,三兩下收拾了殘敗,抱著出門,臨走前還不忘衝著兩人眨眨眼,一臉狡黠。
走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房中安靜一片,一言說:“陪我下盤棋吧。”
看著一言臉上笑意,扶風點頭答應。
琴棋書畫,歌詞詩賦,她不會,下棋卻是會的。
看著手拿棋盤的男人,扶風鬆了口氣。
至少,至少有一樣她會的,稍稍填補內心的愧疚。
一盤棋,連下了一個時辰分不出勝負,卻是誰也沒有說話,兩人同樣沉默,只關棋局。
一言抬首看對面持棋子沉思的人,那側臉異常認真,秀眸微微眯起,緊盯盤中棋子,淡色的唇緊抿,偶爾纖細的眉會皺起,一片凜然,再到下一刻鬆開,染上淡淡的笑意,落子鬆手,全不帶一絲遲疑。俊逸的臉上,唇彎起而笑,下一刻笑意慢慢消失,眼中神色飄遠,若有所思。
“將軍。”扶風道出兩字,臉上一片平靜,不驕不躁,抬眼直視對面人,眼尾微微上揚。
下棋如行軍,每一步皆小心謹慎,戒驕戒躁。
這是封半城告訴她的,她用了數年來體會,直至最後,每一盤棋局,皆如戰場對待。
閃過眼中神思,一言的臉上重新染了笑:“嗯,你贏了。”
看著眼前帶笑的人,扶風一時恍惚,忘了身在何地,卻在下一刻快速斂去眼中犀利。
看著這場棋局,棋局上明顯的勝敗,一言搖頭嘆息:“扶風的棋藝到是精勝了不少,看來是我太長時間不下,退步了。”說著朝扶風眨眨眼:“下次吧,下次我定當勝你,你以前可從沒贏過我哦,這次只是個意外。”
“那自是。”棋桌下,緊握的手鬆開,暗暗輕鬆一口氣。
“扶風。”
“嗯?”
“明日我要出趟門,聽說義父已經跟你說了。”一言微側了頭看她。
“嗯。”
“我不在的時候記得好好吃飯,藥也要按時喝下,晚上別睡的太晚……”拉扶風坐下,一言一一耐心到來。
扶風嘴角抽了抽,瞪去一眼:“你當我三歲的奶娃娃?”
被這一瞪,一言反而笑了,笑的開懷,眼中卻是認真:“不是也差不多了,我出門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其中擔憂不假。
扶風知道,他擔心她再去後院的石室,自那晚後,兩人對此事同樣隻字不提。
一言說:“我就去兩天,兩天後一定回,你這兩天莫要出莊,最近這關中不太平。”
收了笑的臉上異常認真堅持,在說‘一定’時,如同許下的承諾,遁地有聲,說到最後一句時若有所思,最終化為一抹輕柔的笑,視線落在扶風白皙手腕上,那裡,碧綠的鐲子安靜的待著,笑意更加柔和了。
“有些事,我知道你還不能接受,我會一直等你的,等你慢慢想起來,想起我們曾經許下的諾言。”
“……”扶風雙眸暗淡。
這是不可能了,一方表皮,不同的靈魂。
一言笑意輕柔:“你永遠都是我的扶風。”
一言說:“等我回來,再續這棋局,到時,定當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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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雞啼一聲,朦朧秋晨中,三輛馬車由‘聚賢山莊’使出,最前方駕車的是個少年,虎頭虎腦,看上去憨厚笨拙,駕車的技術卻一點不生疏,揮鞭楊馳,馬蹄噠噠,身後轎身穩當,餘下兩輛馬車上駕車的人年長些許,馬車只有車身,上面分別放著木箱。送行的家僕目送馬車離去後,方關門回莊。
馬車馳騁於管道上,慢慢天大亮,四周行人卻是越來越少,漸近偏遠荒蕪,前面駕車的少年速度不變的揮舞馬鞭,經過叢林時,車簾揚起,依稀可見車內一抹白色身影微晃,眸光凌厲。
無人的車道上,馬蹄揚起陣陣塵煙。
日上中天,疾馳的馬車停在車道上,駕車的少年一拉韁繩,轉身掀開車簾:“公子,已到賀嶺。”
此處甚為空曠,抬眼望去一片平原,車道兩旁積滿碎石和其人高的雜草,或是一